1930年的津门,也算是一个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
“弘一法师”李叔同,自小便在津门长大。
曹禺虽然出生地在鄂省,可也在津门成长。
民国第一言情写手张恨水,在津门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其中不乏《金粉世家》《啼笑因缘》这样的优秀作品。
武侠小说更不必多提,不仅仅有还珠楼主,还有董濯缨、刘云若、宫白羽、郑证因等一派北派武侠小说家。
再加上津门浓厚的茶馆、说书文化,更加促进了相关文化媒介的传播。
从报业来说,津门如今也是与沪市并驾齐驱的,华夏国内两个报业中心。
包国维将自己第一家报社,开设在这里,也算是理所应当。
特别是,他明年便要到北平,早些做打算也好。
津门大公报社里面,张季鸾与胡政之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包国维。
听完对方的描述之后,他们也对于建立这样一個报社十分感兴趣。
张季鸾是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头,他穿着一身长衫,笑着对包国维说道。
“秉文你办报纸,我自然是很支持的,咱们新闻界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来加入,我们俩日常事务繁忙,不过仅仅是帮助寿民小友指导一二,义不容辞!”
张季鸾显然对于包国维的印象很好。
听外头的传言,本觉得包国维乃是一个狂妄的天才少年。
不想今天见到之后,竟然彬彬有礼,接人待物都恰到好处。
再加上,包国维知识渊博,什么事情都可以聊上一点。
这更令两位新闻界大亨,颇具好感。
胡政之现在乃是《大公报》的总经理。
往日里,他总是在新闻之上,看到眼前这个少年,今日一见却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对方的天才之名,由来已久,但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仔细说道。
“秉文,你这《萌芽》报,宗旨是不错,培育新青年,激发新思潮,创新新力量,令人振奋呐!”
胡政之首先夸赞了一番,随后有些迟疑地说道。
“但还有许多问题都需要注意......”
办报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前他与张季鸾二人,收到津门盐业银行总经理吴鼎昌的委托,重新开办《大公报》,期间便遇到了不少麻烦。
虽然打出了“不党、不卖、不私、不盲”的办报宗旨,实际上依旧还是要受到各方的牵制。
包国维一个南方人,人生地不熟,想要在津门办一家报纸,期间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
张季鸾点头说道:“《萌芽》这个名字,的确是极好的,能够展现出我新时代青年的风采,也是取创新迸发之意,可办报期间的困难,秉文你不可不仔细思量。”
说实话,今日包国维要是邀请他们去担任主编,已经有了《大公报》职务在身,二人还真不一定答应。
可包国维仅仅是要求,帮助李寿民办起这个报纸,不论是出于章太炎的面子,还是出于他包国维的面子。
二人都没有理由拒绝。
对于二人的顾虑,包国维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他笑着解释说道。
“有二位先生的承诺,秉文便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其他方面......”
包国维迟疑了一下,打算还是对这两位隐瞒一些。
“我已经打算出资六万大洋,在津门创办这个《萌芽》报纸,如今国内局势还不够明朗,我会先打通相关关节,等到一两个月之后,再正式开办这报社。”
他拱了拱手。
“二位先生与寿民兄,也是旧相识,希望多多照拂一二。”
张季鸾与胡政之面面相觑,似乎还想要提醒一二,可包国维看起来十分自信,一点也不忧虑的样子。
一来二去,二人自然也不便多说。
包国维时间很赶,下午与二位先生见面之后,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赶着回去,便与二人匆匆道别。
离开时候,为《大公报》约稿之类的事情,自然是无不应允。
礼尚往来,这是应该的事情,包国维不会期望对方白白帮助自己。
等到包国维离开,张季鸾看着包国维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终究是年轻了一些,秉文其人有才华有影响力也不缺资金,可是他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办报纸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没有政界的帮助,一家报纸如何能够办得起来?”
胡政之无奈地说道。
“秉文的事情我听说过,他一向都是顺风顺水,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的,我们适才提醒过了,可他便是不听。”
他们二人,总不能明目张胆的与包国维说,你要去找军阀、国府打好关系,这报纸才能够办起来。
读书人总是讲一些脸面的,想来包国维并不是一个蠢人,能够感觉得出来。
但他的底气在哪里?
胡政之背着手摇摇头说道:“不管这么多了,你我二人言尽于此,那李寿民也是个人才,我们能帮忙的便帮一下,若真要失败了,也算是给秉文一个教训。”
“只能如此了。”张季鸾叹了一口气说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