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纵马疾驰,一路南下。
从京城到铸剑山庄所在的凤翔府主要有两条路线。
一是沿官道南下,渡黄河到洛阳府,经陕州过潼关,进入关中然后向西。
二是在真定府右拐,沿井陉道入山西再南下,于河内蒲州,经蒲津渡过黄河,进入关中然后继续西行。
显而易见,还是从河南入陕西这条路线比较好走,河南河北一马平川的广袤平原没有任何阻拦,官道和馆驿的维护也胜过山西。
陈昕走到便是第一条路线,马蹄轻快,如今已经过了潼关。
虽然陈昕现在的轻功速度不比马儿慢,但还是骑马更省心不费工夫。
人类的天性是懒惰的,就算是紫金神衣骆养意这种神意宗师日常差事行动也是以骑马为主。
不过那种你的马儿比我慢,所以你就追不上我的搞笑情节却是不会出现,真惹恼了神意宗师,举手投足连马都给你扬了。
策马奔驰在官道上的陈昕,于一阵胡思乱想中踏入华阴县。
山北水南为阴。
华阴县,顾名思义,是华山北面,也是华山脚下的一座小城。
华山派自陈抟祖师开山立派以有近千年,但在华山立派之前,华山剑侠之名就已经响彻华夏大地。
无数江湖人慕名而来,试图拜入华山,得传剑法大道。
而华阴县便是拜师者登华山的第一站。
也是华山派弟子下山的第一站,
久而久之,华阴县与华山派的关系逐渐密切,县城内不仅有华山派的产业,还有华山派众弟子长老的亲眷。
故而,名义上华阴县隶属于潼关卫,但实际上卫所并不会对华阴县有多少管控。
所以华阴县的江湖气氛非常之重,来来往往之平民百姓多数带着点武艺和内力在身。
“呀,魔教,看剑看剑!”
“我躲!你才是魔教,吃我一拳!”
陈昕甚至还在街道上看到两个总角年龄的孩提在武斗,一个耍着《太祖长拳》有模有样,一個手持木剑挥舞间带着《西岳剑法》的痕迹。
“哇呀呀!”
“呀哇哇!”
注意到陈昕的目光,两个小孩扭头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咋咋呼呼地跑开。
我很可怕吗?
陈昕无奈笑了笑,牵着马转进一家路边的食肆。
“客官里面请,马儿就交由我来安置。”
刚到跟前,就有一位堆满笑容的小二迎了出来。
陈昕微微点头,把缰绳交给他,随后走进店中。
而小二则找来人将马儿牵进马厩。
刚一进门,陈昕就见着食肆中满是提刀负剑的江湖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形单影只,仅有一个靠进门口的位置空缺。
陈昕也不在意,径直坐下,招来小二,要了一碗大份的大刀羊肉面。
没等多久,小二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陈昕桌前。
点点翠绿香葱缀在其上,羊肉块块份量着实不少,占满了半边碗,面香与羊肉鲜香混杂扑鼻,令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好喝。”陈昕拿起调羹舀起一勺汤汁饮下,给出来朴实无华的高评价。
正当他拿起筷子时,忽然见一人高马大的壮汉气势汹汹从后厨跑出。
眨眼间,那壮汉就冲到一张桌子旁,指着那名拿着调料罐倒着调料的少年食客厉声大喝,指责对方调料放多了,次次过来都是如此,这样子他还怎么做生意。
少年食客奇怪地瞥了眼壮汉,眉头一皱,自己倒得也不多啊。
见对方这个态度,壮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眉宇间拧着狠辣,右手一扬五指并拢,就要一巴掌扇向那少年食客。
陈昕眉头扬了扬,将桌子和椅子连带着向左平移了一尺远。
下一秒。
呼!
一阵劲风摧动,那名壮汉倒飞而出,擦着陈昕桌边掠过,砰的一声砸在街道,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口中发出惨痛的呻吟。
“好险。”
陈昕微微一叹,差点把我的羊肉大刀面给掀飞了。
这惊天的动静瞬间引起食肆中的顾客一阵注视。
有江湖客注意到刚刚那少年出手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氤氲紫色,顿时心中暗惊。
华山派《紫霞神功》!
他竟然是华山派真传弟子。
“老马,老马!”
一名尖叫着的女子从后厨跑出,冲向被打飞的壮汉。
少年食客旁边有一桌三五团坐的年轻人。
这群人回过身,满脸古怪地看着一幕。
其中一人看向少年食客,开口道:“大师兄,这……”
“他要掌掴我,我自然不会安坐等着他。”少年食客,也就是华山派当代大师兄方敬渊冷冷道。
至于另外一桌五人则是方敬渊的师弟师妹,此次与他一同前往铸剑山庄参与名剑大会的谷箫、莫倩云、刘妍、魏南山和吕东河。
众人下华山后,决定先在华阴县吃过再走,这家食肆是方敬渊定下,他之前来过几次,觉得味道尚可。
又因为座位缘故,方敬渊没有和五位师弟师妹同桌,想着简简单单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