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你说的,李兄这一手刀法岂只值二十两?那是在侮辱李兄!”
护卫旁若无人的笑谈。
老管事脸上堆着的笑容消失,脸色煞白,小心翼翼摸了摸鬓角,摸到了光滑无比的痕迹,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这,这……”
老管事语气一顿,识时务道:“李大侠刀法高超,大漠黄沙满天,九爷看不得各位大侠护送商队艰辛,之前二十两的心意确实有些不够看了,给各位大侠再加十两银子。”
“甚好,甚好。”
“这才对嘛,二十两叫什么事,九爷大气。”
“对了,老伯,刚刚九爷叫我们去干什么来着,再说一说?”
霎时间,护卫们喜笑颜开,乐呵呵地与老管事套着近乎。
刚刚的话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无奈下,老管事只好重新说了一番。
“照看下前头和后头是吧,这简单!”
“那些蝇营狗苟的窝在沙里劫道的,见到李兄的刀法,还不得屁滚尿流?”
“老伯你就告诉九爷,让九爷放下心来,有我们在,小小的马匪沙匪都不敢凑过来。”
众人豪气干云,颇有一种无敌天下的凛凛威风,丝毫没有将危险放在眼中。
老管事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若不是在扮演一个糟老头,刚刚那一刀自己有百种方法可以躲开。
就凭那破绽百出的刀法?
连一个外景武者都砍不死,也配猖狂?
想要钱是吧,到时候有命拿,没命花。
心中不屑,但老管事脸上没有任何表露,如鹌鹑般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一定会告知九爷。”
“对了……”
老管事古怪地扫了眼护卫队:“那个叫赵怀安的大侠怎么不在?”
赵怀安此人,他印象颇为深刻,一个穷得裤兜子没半个铜子的剑客,拦住队伍,打趴了好几个废物护卫,就为了加入护卫队伍混一口饭吃。
别人要二十两银子,就他武功最高,却只要十两银子。
九爷火眼金睛,看出这人没有问题,拍板让他入了队,结果这么不见踪影了?
听到老管事的疑问,那个正在接受他人吹捧的李姓刀客脸色瞬间不自然了。
毕竟他在赵怀安手上,连一招都没有撑下去。
“老伯你说那人啊,两刻钟前找了个地方解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估摸栽进流沙里去吧。”一人不怀好意诅咒道。
“还真有可能,商队刚刚就经过一片流沙。赵小子出身山西,没见过沙子,陷入流沙中越拔越深,最后动弹不得,被吞入其中。”一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仿佛亲眼所见在幸灾乐祸。
老管事皱着眉,最终无奈地点头接受事实:“可惜了赵怀安大侠。”
九爷的目光不会有误,这人天赋还算不错,本想着吸收进他们西安分舵,没想到走在半路上人就没了,真是时也命也。
“赵小子命不好没了,不过老伯,有我们就够,什么马匪沙匪不足为虑。”
听着众护卫的大话,老管事无言颔首,拖着生锈的身躯慢悠悠地走开了。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
这群护卫散到商队前头和后头,提剑握刀,气势汹汹,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若是正常马匪沙匪见到这支如刺猬般的商队,估摸着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段,免得扎嘴。
但盯着商队的,可不是寻常匪徒。
见到这群招扬嚣张的护卫突然散布前后,暗中窥视的豺狼眉头一皱,察觉有些不对劲,决定先解决掉他们。
“杀!”
一声煞气十足的喊杀声响彻。
咻!咻!咻!
无数支白羽钢箭飞出,穿金贯石的骇然威力射破了几名护卫的咽喉,血流如注,顷刻间毙命!
侥幸活下来的护卫目眦欲裂,心惊肉跳的同时也迅速做出反应,在求活的本能下持刀横剑,锵锵金铁交鸣声作响,拦下射向他们的好几支飞箭。
箭上的沛然巨力让他们双手肌肉发酸,虎口震得裂开出血,几次交错下来,他们那普通的刀剑竟然崩出好几个口子。
李姓刀客脸色苍白,机械式地挥舞刀锋,削落一发羽箭,丹田内力被榨得一干二净,终于是撑过了三轮箭雨。
与此同时,举目望去,周围的护卫活口已经所剩无几。
“这怎么可能,沙匪怎么可能有这种箭阵……”李姓刀客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生出一抹绝望的悲哀。
走过好几遭的大漠,见多了沙匪的李姓刀客很清楚,这绝不是商队当家口中的普通匪徒。
该死的,姓张的骗了我们,他绝不是普通的贸易商队,普通商队怎么会引得赤金卫盯上……
三轮箭雨洗过,商队中站着的护卫所剩无几。
藏匿在沙丘之后的豺狼们显出身形,舍弃长弓和箭筒,拔出腰间的月牙弯刀,冷漠无前地杀向商队,一抹抹刀锋割开护卫的喉咙,滚烫的热血洒了一地,浸入其中,又被风沙掩盖消于无形。
杀向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关外八卫中的赤金卫指挥佥使卜塔的部曲,专为杀伐而生的私人军队。
李姓刀客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