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船靠在岸边。
朝贡使从伴吴四郎打首下船,毛海峰和谢老跟在其身后。
一群船夫打扮的倭寇抬着一个个箱子走下贡船。
官军派人过来承接贡品,维持秩序,为首的把总毛海峰打眼一扫,确认不过是個无名小卒而已。
雄气十足的神衣卫颐指气使站在官军之侧,傲然的气势让毛海峰确定这人就是此次接应队伍的头子。
腰上悬着的是虎形龙相的银制蟠螭纹令……区区一名神衣银令,毛海峰心中冷笑。
“打开一个看看。”
银令冷眼旁观,手握腰间绣春,忽然道。
苍老的谢和连忙出声阻止:“大人不可,这是大名朝贡天子的贡品,岂可随意打开,这是不敬天子!”
他的身份是朝贡使的副手,必须阻止银令开启贡品箱子的行动。
谁之,银令丝毫没有将谢和的话放在耳中,喝道:“打开!”
“是。”
官军士卒快步上前,粗暴推开箱子旁边想要阻拦的船夫,强行将箱子撬开。
箱中是一幅幅华丽精美的铠甲,有些过于追求形式,流于表面,疏忽了真正的重点防御力,不过颇具收藏价值。
“大人,下一个还要打开吗?”士卒问道。
银令眼神微动,神色惊诧,没有回复,如今的他有些骑马难下了。
谢老唉声叹气:“失礼,简直是失礼之至,大人身为神衣卫,岂能这么做。”
“朝贡使”从伴吴四郎露出吃惊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从伴吴四郎身旁的“副手”毛海峰,附耳低语,似乎在和他解释前因后果。
听罢,从伴吴四郎适时露出“大怒”的表情。
银令咬牙,接着道:“部堂有令,「不死药」的丹方必须先交给我过目,才能放行!”
“万万不可!”
谢和态度激动,“此乃大名献给天子的至宝,若是交给大人你手上,丢了怎么办!”
银令丝毫不让步:“不拿出「不死药」丹方,今日你们别想前进半步!”
谢和脸色难看,“你……”
从伴吴四郎眉头皱起,招来谢和,想要得知两人交流了什么,为何情绪如此激动。
谢和低声告诉了“朝贡使”始末。
从伴吴四郎目露精光,说了一长串倭语。
谢和点点头,转头讲述给银令:“大人,朝贡使言明,想要确认「不死药」丹方真假可以,但您必须随我们到船上,我们才能拿出丹方。”
银令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是不怀好意!”
谢和态度强硬:“大人,「不死药」的诱惑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得住,若是你带着丹方遁逃,我们该如何是好!”
谢和也不客气,直接表明他害怕银令携方逃走。
银令脸色冰冷,一手按在绣春刀上,杀气腾腾,吓得谢和连连后退。
从伴吴四郎和毛海峰也都“惊惧不已”。
他们三人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怎么可能接得下神衣卫的绣春刀。
谢和退到从伴吴四郎身边,梗着脖子道:“大人,杀了我们,「不死药」的丹方你再也找不到!”
银令杀意一滞,心中纠结无比,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武力:“我和你们上船,但你们不许搞什么花样……其他船夫全都下船,我只和你们三人上去!”
谢和用倭语转述给从伴吴四郎。
从伴吴四郎沉吟许久,最终点头同意。
贡船上的船夫们将箱子、马匹,以及两头祥瑞尽数带下船后,银令与从伴吴四郎、谢和、毛海峰三人一起登船。
四人来到甲板上。
毛海峰用眼睛余光瞥向天空,神隼依旧在盘旋,注视着周遭。
拖了这么久时间,海东青也未发现有增援的迹象,他们可以放心了……
银令仍旧盛气凌人,嚣张道:“快把「不死药」的丹方拿出来,本银令可没有多少耐心!”
毛海峰嗤笑一声,想要「不死药」丹方,我看你有没有命拿!
“四郎,解决掉这个家伙。我不想看到他活着。”
毛海峰不想在和这傲慢的神衣银令玩下去,下达命令后运功暴喝:
“杀!”
一声冷冽的杀传荡海岸。
霎时间,岸上人畜无害的“船夫”掀开披着的羊皮,尖牙利爪展露无遗,虎吼着杀向猝不及防的官军。
甲板上。
“终于能动手了,受死吧!”
杀意沸腾的从伴吴四郎早已饥渴难耐,得了毛海峰的命令,当即出招。
从伴吴四郎抬手一掌,瞬发而至,直取银令咽喉,狠辣绝伦!出招之时,从伴吴四郎面色显现青、黄、赤、白、空、碧六大变化,正合金刚真谛之六色。
正是东瀛所传大乘佛教净土宗的绝学《金刚诛灭手》!
“小心!”
一声腔调怪异的官话从船舱内传来,毛海峰和谢老大吃一惊,熊泽大将在提醒谁?!
两人旋即望向从伴吴四郎。
铁掌如泰山压顶,而那名银令好似呆滞住,站在原地不动弹。
从伴吴四郎嘴角露出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