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灵谷寺被灭,无相和尚下落不明,婉莹愁锝眉头紧蹙,不断来回踱步。当初在寿州当着名门众人面说出无相和尚作证一事,她已经有预感名门必会对他出手。为防止无相和尚被灭口,她早早就去信逍遥阁,请求父亲为其提供庇护,如今逍遥阁迟迟没有来信,她心里也没了底。不久前南伐之事结束,夏妙玄没有前来八公山,不知道会不会绕道金陵?婉莹越想越心焦,暗暗咬唇,不知所措。 这时天赐疾步而来,急道:“是不是天佑来信了?” “不是,”婉莹哀伤道,“是……无相大师出事了!” 天赐面色大变,一把夺过信笺,手臂颤抖,心神大乱。没等婉莹开口,他突然飞身而去,策马扬鞭,直奔寿州扑去。 婉莹心知不妙,边吩咐众人守护山门,边策马追去,马不停蹄。 一路上,天赐思绪纷飞,脑海中不断浮现母亲疯癫的模样,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母亲疯傻的形象早已印刻在脑海。又想到父亲,那个精明的儒商,因为爱妻疯癫而心力交瘁,因为家破人亡而遁入空门。虽然只见过两面,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早已深深震撼了天赐。想起父母俱亡,他不禁怒火万丈,誓要让名门付出代价! 奔到寿州,闯入名门旧宅,只见宅中空无一人,众人早已不知去向。天赐大怒,陡然一掌震毁了大堂,双目阴厉,面色铁青。 婉莹早猜到天赐会来这里,忙抚背宽慰道:“夫君,不要怒令智昏,现在敌强我弱,还不是生死搏杀的时候。何况天佑、晴姐还在江南,现在翻脸对他们不利,请夫君稍安勿躁,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好吗?” 想起那日寿州之事,天赐猛然回头盯着婉莹,眼神透着疑惑、愤怒和哀伤…… 婉莹不敢抬头直视,想起寿州之事也暗暗后悔。如果逍遥阁没有护好无相和尚,自己如何向天赐交代?照实说,他必会恨死逍遥阁,自己宁愿自己背锅,也不肯让父亲替自己受过。想到这,她暗暗咬唇,羞愧低头。更让她难过的是天赐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山门,闭关修习,把自己关入密室。这一刻婉莹明白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除非无相和尚平安无事,否则他大概不会再原谅自己。 见天赐神色难看,行为异常,冰儿很快瞧出蹊跷,愧疚道:“是我害了天后,我去向公子解释清楚!” “不必了,”婉莹伫立密室外怅然若失道,“你帮不了我,只有老天爷能帮我。冰儿,劳烦你帮我给逍遥阁去封信,向我爹问安。” 冰儿恭敬接过信笺,迅速揣入怀里,信誓旦旦道:“天后放心,人在信在!” 婉莹苦笑一声,拍拍她肩膀道:“别放在心上,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与任何人无关,去吧!” 旁边香雪海静静观望,也暗暗自责,小心翼翼道:“我去劝劝师兄吧!” “不用,”婉莹无奈笑道,“雪海,陪我下山走走吧!” 两人沿着山道漫步而下,一路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来到山下小亭,婉莹缓缓落座,漫不经心道:“雪海师妹,我一直对你的事十分好奇,你家住何方?为什么会拜毒尊为师?” 香雪海沉思片刻,幽幽道:“我的事说来话长,只怕一天也说不清。” “你说吧,我想听!”婉莹神色凝重道。 “嗯,”香雪海娓娓道,“很久以前,我与弟弟跟着母亲生活,我印象中父亲从没有回来过,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只剩母亲含混不清的描述。虽然没有父亲陪伴,但母亲对我们很好,总是会哄着我们入睡,然后才去歇息。突然有一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拉着弟弟去找母亲,结果就看到母亲趴在案上睡去了,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婉莹心里咯噔一下,逐渐听出蹊跷。 香雪海抹去泪花,继续道:“我与弟弟跪在血泊中失声痛哭,直到哭哑了嗓子,也没能唤回母亲。后来母亲心心念念的他终于回来了,他抱着我们痛哭流涕,又将我们带回了师门。那时我爹已经入赘为婿,膝下有个娇贵的女儿,所以我们姐弟俩只能给他当丫鬟仆人。后来小姐被人掳走,我也跟着遭了殃。幸而遇到了师父,他不仅收我为徒,还对我关怀备至,视如己出。” “原来如此,”婉莹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上官圣尊的姐姐?难怪你会告诉夫君那些话,原来是担心我师父。” 香雪海一惊,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是针对你,我是担心有人会对师兄不利。你应该也知道师兄的身世,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思,对吗?” “不,我不明白!”婉莹铿锵道,“我和天赐是夫妻,有我在,你觉得关师父敢对他不利吗?就算他有心为恶,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我会坐视别人伤害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相携飞,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见香雪海羞愧低头,婉莹继续道:“我不想责备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天赐。即使有一天有人想暗箭伤他,替他挡箭拦枪的也一定是我,而不是别人。我们生死与共,早已一体同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明白吗?” 香雪海黯然道:“我不是故意挑拨离间,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向师兄解释清楚,希望你能原谅我!” “罢了!”婉莹握着她玉手,语重心长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只会越帮越忙,越掺和越乱。师妹什么都不要做,我自会处理。若有闲暇,给圣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