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珂目的达到,毫不客气地接过篮子,十分真诚地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孩子还小,打骂恐吓不好,你们可以罚他们抄大字呀,背经书呀,读书可以明智,将来参加科举多好哇。这些都是我那死得早的相公告诉我的,要是他还在,我们家指定出一个举人。”
刘义和蚕豆娘若有所思,好像她说的没错哎,以前就听说过温林读书好,镇上那个举人先生对他夸赞不已,可惜时运不济,两次童试不是发烧就是摔到手,好不容易迎来第三次参加童试的机会,外族打过来了,他牺牲在战场上,老天看不惯他呀。
从刘义家离开后,大光和二光飞快跑回家里,生怕花珂跑到他们家让他们爹娘安排他们抄书,他们才不想背那些“之乎者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二牛的视线没离开过篮子,他擦掉嘴角的口水,好想吃荔枝膏。
花珂回到家里,富贵和福贵都下地去了,李氏去洗衣裳,刘氏在准备晚饭,看到篮子的东西,刘氏大咧咧道:“娘,今晚煮蛋羹吧,大牛二牛好久没吃蛋羹了。”
“你想得美,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刘氏讪讪道:“我就是心疼大牛他们,真不是我想吃。”
“你心疼他们,谁心疼我呀?尸骨未寒呢就被儿子儿媳抬着上山了。”
刘氏不再回嘴,她觉得她要被老婆子念一辈子了。
花珂拿着篮子进屋,四牛在他自己的小床床脚边挖土,听到声音头也没回,这室友真冷漠。
“四牛,你想吃鸡蛋吗?你开口叫阿祖,阿祖分你一个鸡蛋。你看看你,多瘦小一个崽崽,像个大头娃娃,有点不好看。”
四牛听到鸡蛋,手停顿了两秒,鸡蛋?他们说很好吃,可他没吃过。听到花珂吐槽他是个大头娃娃不好看,他不高兴了,转身向花珂比了一个手势。
“你鄙视我呀?那你这次比错了,食指和中指竖起来就是一个V,表示开心的意思。如果是竖起大拇指,就是表示对我很敬佩很欣赏,夸我很棒很厉害。”
四牛听得很认真,再次朝花珂竖起两根中指。
花珂向他竖起大拇指,“哇哦,四牛好厉害,一次就学会了,阿祖教你一个成语,以德报怨。用恩惠回报仇恨,我不记你的仇,我还要给你好处。呐,这是奖励给你的鸡蛋,待会我煮给你吃好不好?”
四牛沉默,他分明要嘲讽她,可她还表扬他。她果然脑袋不太灵光,难怪被别人嘲笑、欺负。
可是,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不嫌弃不害怕他的手指,她好像对他更好了,为什么?
石城村的人一天就吃两顿饭,早晚两餐,巳时一餐,申时一餐。
花珂拿着两个鸡蛋出门,其他的东西留在茅草屋里。
别人对她不分享食物的行为不敢有其他意见,毕竟温富贵的脸还肿着呢,他们生怕下一个挨揍的人是自己。
鸡蛋煮好了,馍馍也做好了,大家都坐在一起准备吃饭。
花珂见他们没想起四牛,脸色一沉,把筷子砸在桌上,饭桌裂了一条缝,众人吓得一激灵。
温福贵不明所以,疑惑道:“娘,你又怎么了?”
“人齐了吗?”花珂语气生冷。
“齐了呀,以前不都是做好就吃饭吗?”
“李氏,我问你,人齐了吗?”
李氏低头,“齐了。”
“三牛你觉得呢?”
三牛被阿祖的目光盯得发慌,伸出手数着人头,“齐了。”
“小竹你呢?你也觉得人齐了?”
温小竹直接被吓哭了,“哇哇哇,娘,我怕阿祖。”
李氏默默把她抱过来哄,她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婆婆。
刘氏想到婆婆破天荒带着四牛洗澡,怕不是因为那个小怪物发脾气呢。奇怪,婆婆昏迷一次过后居然对小孙子重视起来了。
花珂转向跟了她好半天的二牛,开口询问道:“二牛,你觉得人齐了吗?回答对了我就给你吃一点荔枝膏。”
二牛:“!!!”
刘氏默默比了六根手指头,二牛看到了,灵光一闪,“没齐!阿祖,四牛还没有过来!”
“温福贵,李氏,现在人齐了吗?”
温福贵呆愣,“娘,我…他…”
“你什么?你没生他?你不是他父亲?他什么?他不是我们温家人吗?他变成这样,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们做爹娘的当的不对!错在你们放弃了他,他明明还是一个孩子,他感受过你们给他的温情吗?小时候还是我去借别人的羊奶把他喂大的,不然早就被你们饿死了。”
“你爹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念叨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他那个混蛋死得早,没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气到,谁能想到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都是坏种,一个急着把娘亲埋葬,一个把自己儿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顾三年,你们觉得你们还是人吗?”
“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你们哥俩拉扯长大,灾年时野菜没得挖,大家吃不饱饭,我都没有想过放弃你们其中一个,跑去镇上和那些大汉做苦力养活你们,可我没想到我老了之后你们是这样对我的,巴不得我早点见你们爹是吧?”
温福贵愧疚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