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打岔道:“七叔,你家这几天说来了一个远房亲戚,不会就是他吧?”
“对,”回答的人是程氏,她生怕温林在自家住很久,特意跟过来看看,“哎呦,怎么了这是?温富贵,你们爹没死不应该开心吗?我都听老温说啦,你们爹不是故意不回来的,磕破脑袋才会把你们忘了,你们理解一下。人活着多好,你们一家就团圆啦。大家一起过年多欢乐啊。”
“可我们爹真的死了。”温福贵开始不确定起来,七叔的表情看起来没骗他,而且这人眉眼和大哥貌似真的有点像。
“都是别人说死了,尸体并没人看到,你们爹被别人救了,你们要是不相信他是你们爹,叫温炎过来哇,温炎和老温几个都是一块长大的,准能认出来。”
温福贵打不定主意,回头问花珂:“娘,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没准我们爹真的没死。”
花珂漫不经心地拉过四牛,看都没看温林,“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要是他真的是你们爹,那你们跟着他过吧,四牛跟我。”
花珂把四牛带回房里,拉上门栓,眼不看为净。
温林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喉咙一阵发紧,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片死寂。
“我去!”温福贵衣服上被鲜血溅到,这大过年的,给他来这出,这人流血不会是他和大哥踢伤的吧?万一这人真是他们爹可咋办?
小七婶说的也有道理,他娘当初七个时辰没呼吸不一样活过来了,他爹在外头出事,村里没人看到他真的离世,被别人救了确实有可能发生,要不白天让里正叔过来看看吧,他反正认不出来。
温七郎叹息一声,“温林,要不你先跟我回去吧?你这伤,要不要找大夫?”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我不走。”他以前在楚玄烨的府里还受过更重的伤,这点伤不算什么,他们没踢到要害。
程氏拽着温七郎,“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你跟我回去。”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温林和温富贵、温福贵。
没过多久温林又吐了一次血,温福贵吓得从屋里拿了一块小竹用的手帕,他就踢了一下脚,该不会要把人踢出内伤了吧?造孽啊!
“给你。”
“谢谢。”
温林接过手帕,却没舍得擦,目光注视着花珂的房间。
温富贵静静看着,他爹去世时,他才三岁,对于他的记忆模糊不清,他也不确定面前这个高大的中年人是不是他爹,可看到她娘的态度,他怀疑七叔说的是对的。娘不想认,谁也没办法。
“你真是我爹?我外祖家在哪?”
“水秀村,你外祖叫花良,你还有两个大姨,一个舅舅。你舅舅花吕涛只比你大六岁,比你娘小十岁。”
温富贵面色潮红,他没说错,他大概率就是自己消失二十年的爹。
完了,他刚刚给亲爹来了一脚,夭寿哦!他咋这么冲动呢?
“要不,你先进屋坐坐吧?你在外面站着,我娘不会心疼的,苦肉计在她那行不通,她只心疼小孩子。我,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洗洗脸吧。”
屋里,花珂揉着四牛的手,“四牛帮阿祖出气了,好棒呦。”
“祖母,那人欺负你,我不喜欢!”
花珂笑,“四牛今天说了好多话呢,四牛说话真好听,奶声奶气地发飙,很可爱。”
四牛跟着笑,“祖母有危险,四牛保护你。”
花珂的心注入一股暖流,这小孩没白养,“四牛有危险,祖母也会保护你,豁出命那种。”
别的孩子都喜欢叫她阿祖,只有他会叫她祖母,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心思敏感,花珂摸摸他的脸,“困吗?继续睡吧,祖母陪着你。”
……
天边出现鱼肚白,温富贵哥俩和不熟悉的疑似亲爹的人尬聊了几个时辰,看到天亮松了一口气,话都被他套得差不多了,再聊下去,亵裤是什么样的都要跟他坦白了。
温林捏着手帕,短短几个时辰,他对两个儿子了解越多,对他们愈发失望,把小珂的晚年交给他们真的靠谱吗?同时心里倍感悲凉,如果他没出事,两个儿子会不会有更好的未来?他并没有认为是小珂没教好,相反,他觉得小珂已经付出了很多,他很心疼她,所以,他更加不能离开她,他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她。
还有和她一起住的小孙子,六指不可怕,身体的残疾不代表心理的残疾,他很喜欢这个小孙子,知道跑出来维护祖母,不惧怕比他强大的人,有一股狠劲,值得培养。
“福贵,家里有面粉鸡蛋吗?”
温福贵回神,“有,你要下厨?”
“嗯,你娘喜欢吃鸡蛋饼,我给她弄早饭。”
温富贵:“我娘不喜欢别人浪费粮食,你做不好会适得其反。”
“不会,你们送过去她就会吃的。”
一个时辰后,温富贵哥俩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娘一定会吃,因为他做了全家人的份,面粉、鸡蛋都被他用完,家里快没粮食了!天哪,这人还是不要是他们的爹吧,家里粮食不够他造的。
“你们吃吃看,我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倒退。”
温福贵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