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围的夫人小姐看见谈昕,皆是小声跟自己的母亲或朋友议论,议论的无非就是:这个女子是谁?真漂亮。
谈昕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头梳随云髻,面容姣美,明眸皎洁,清丽绝伦,轻步莲移间,灵动婉约,仿佛落入凡间的仙女。
更令人惊艳的是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矜贵傲骨的气度,每一个动作尽显优美,可却又有几分柔肤弱体的气质。
此时,老夫人笑眯眯地到达了宴会场,对着众人大声谢道:“多谢各位赏脸到府中来为我祝寿,我敬各位。”说着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各夫人小姐原本正在惊讶于谈昕的美貌和气度,现在见老夫人到了,便纷纷站起来向老夫人举杯庆祝。谈昕亦是站起来,随着众人一道喝了杯酒。
接下来便有仆从端了菜上来,蒸羊羔、卤什锦、烩虾仁儿、锅烧鲇鱼、软炸鸡,各色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而老夫人的眸子却突然凝住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不由得大步走了过去。
谈昕正夹了一筷子的鲇鱼在碗里,便见老夫人到了自己身边,便听她道:“三丫头,怎么不好好在房里养着,你的病还未好呢?”
谈昕眸中光华闪动,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不碍事的,我就是待在屋子里太久了,闷得慌!”
说着,便将碗里的鲇鱼夹到嘴里,道:“祖母,这鱼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便要拿起旁边一副没人用的碗筷,给老夫人夹菜。
老夫人见自家孙女这么固执,便心道随她吧,一直待在屋子里也确实是乏味的。
而那些宾客的目光自然随着寿星老夫人的移动,转到了谈昕身上。见老夫人和谈昕聊的融洽,举止亲密。便有夫人走到老夫人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老夫人,不知这一位是?”
老夫人看向那位章夫人,露出一个自豪的神色道:“这是府中的三小姐。”
章夫人和其他侧着耳朵想了解这谈昕身份的小姐夫人们,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倒是从未听说过谈将军府还有个三小姐啊?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
几乎所有夫人小姐心中都有这个疑惑,只听老夫人继续介绍道:“三丫头虽然从小养在乡下,却也是个懂事的,只是身体不大好,之前一直在府中养病。”
原来如此。众夫人小姐心里了然,原来这位将军府的三小姐之前不在定京,而在乡下,怪不得没听说呢!
恰在此时,一个悦耳婉转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章夫人,这位是我的三妹妹。虽然和我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与我颇为亲近的。”
明面上是在介绍谈昕的身份,实际上却是在向众人诉说,谈昕,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
果然,此话一出,众夫人小姐看向谈昕的目光中都带了一些不屑的色彩。
先前还以为这谈昕是哪里的贵族小姐,却没想到是庶出。
庶出,向来是低贱的。
然而,谈昕却大口大口地干呕着,“碰——”地一声谈昕的头倒在了桌子上,晕了过去。
待谈昕“醒”过来之时,恰巧老夫人正派了人来扶着她回锦绣阁,她却制止了那两个陌生婢女,而是自顾自地叫道:“祖母……祖母……”
老夫人连忙走过来,谈昕抓住老夫人的手臂,隔着深褐色绣着八仙纹图案的衣袖,谈昕抱着老夫人手臂甩了甩,一脸难受地道:“祖母,我不想动,让李大夫到这里来给我看诊吧?”
老夫人无奈,只当她是觉得动身会不舒服,也没有多想。
很快,李大夫便到了,诊脉之后,老夫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李大夫?”
李大夫躬身抱拳对老夫人道:“三小姐这是良药服得太少了,才会导致气血不足,犯恶心。”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疑惑,问谈昕身边,同样为主焦虑的翠竹道:“是三小姐自己不肯服药吗?”
翠竹立即恭敬地禀报道:“不是……我家小姐的药,大夫人迟迟没有送来……这些日子,都是小姐自己用奉例买的药,可小姐那些钱,怎么够买,小姐只能紧着些喝药了……”
老夫人听了,怒道:“岂有此理!”
而这边几人的一番对话,皆被好些人听了去,不由得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庶女生病,嫡母苛刻药品,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是啊,这将军府的三小姐也真是可怜啊,竟摊上这么一个刻薄的主母。”
而坐在女宾席的大夫人余氏脸色自然很是难看,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暗地里对这个谈昕不管不顾,今日就被搬到了明面上。
于是,余氏便立即走到谈昕身边,对老夫人请罪道:“母亲,是我一时疏忽了,明明我叫了下人送药去的,谁知这下人给忘了。”说着,厉声对着一边的胡嬷嬷道:“还不过来,我吩咐你去送药,你怎么搞得?你怎的这般没记性?”
胡嬷嬷知道余氏这是要让自己出来背锅了,可是自己也不得不遵从,不然惹了大夫人,就别想在府中待着了。
“是,是老奴一时疏忽,还望老夫人恕罪啊!”
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看向余氏的目光带着些许怀疑,她吩咐了侍卫将胡嬷嬷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