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墨烨道,顿了顿,又道:“晚上传你。”
胡瑶儿俏脸一红,她也是十分惊讶,那个小姐说的竟是真的,她真的可以荣华富贵,人上人了!
接下来的才艺都提不起皇帝的兴趣了。于是皇后很有眼力见地把第三位上场表演的人赶了下去。
她知道,五皇子,要去为质了。
墨烨的眼睛扫过皇子那边一圈。太子、三皇子正在与人交谈,举止得体,而五皇子则是拿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七皇子亦是独自酌饮。
对于五皇子这个儿子,墨烨甚是觉得可有可无。
刚才那胡瑶儿一支飞虹舞,倒也让他想起了往事。他当初最宠爱的女人花婕妤,疑似是被墨渊的生母韩贤妃害死的,只是当年证据不足,不足以治罪。而花婕妤的飞虹舞,跳得是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对一个小小舞女如此着迷,不过是莞莞类卿罢了。
所以,他才会连韩贤妃的儿子墨渊一道怨恨上。
他神色微动,道:“五皇子上前来。”
墨渊直觉有不好的预感,上了前去,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问道:“父皇何事?”
墨烨坐在主位席上,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一拂袖,走上了空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墨渊。
“你可愿赴大梁为质?”皇帝睥睨着这个儿子,然而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龙威,却不容人拒绝。
墨渊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甘心,但瞬间便消失,化为了忍辱负重:“儿臣愿意。”
便是不愿又能如何?今日那个舞女一支飞虹舞,便是让墨烨想起了死去的花婕妤。
这花婕妤本来便要被封妃的,可是……却在封妃大典前死了,让墨烨痛心疾首。而疑似杀害了花婕妤的,便是韩贤妃了。韩贤妃是墨渊的生母。
而花婕妤则是墨重的生母,花婕妤死后,墨重便寄养在张德妃的膝下。
墨渊想着,这个舞女怎么就偏偏跳了飞虹舞呢?肯定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而其他皇子则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明白为何父皇是让五皇子去为质,而非七皇子。
要知道虽然五皇子资质平平,却也比草包的七皇子要好。七皇子的身份地位是比不上五皇子的。
墨烨原本是想凭借着这场皇后生辰宴,来再次考量让哪个皇子去为质的。可是如今看来,皇帝是触景生情了。
墨烨瞧向韩贤妃,眸光带着一点意味不明。
宫宴收尾。而之后便有传闻说,当今皇上念了旧情,想起了花婕妤,便没有让七皇子为质。
旱灾有效解决后,百姓被安置,一切慢慢地恢复如常。
团圆节在农历的八月十五,这一日人们赏月、吃月饼、家庭团聚、赠送礼物。
夜已深,但湖面上却是另一番流光溢彩的景象。几只船舫精美绝伦、灯火通明地缓缓在湖面上行驶着。
谈昕则便是在其中一只船舫里的包间里,欣赏着窗外浩瀚天空上的月亮。翠竹和紫嫣站在她身后,翠竹拿着一件暗白色绣着墨竹的披风,给谈昕披上:“小姐,别着凉了。”
谈昕摇了摇头,望着月色出神。她的钰儿,如今已经变成天上的小仙童了吧?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厚实的声音:“谈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谈昕身体僵了一下,这声音是墨渊的,真是阴魂不散!
于是谈昕转过身,面上淡笑,眸中却幽寂深邃,道:“五殿下怎么也来了?”
墨渊一身暗色绣金袍,五官英俊挺拔,气度非凡。他道:“可否屏退左右?”
谈昕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又释然。于是便让翠竹和紫嫣两丫头去这座包间的门口守着。
长长的睫毛垂着,墨渊一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道:“是你让胡瑶儿进宫献舞的?”
谈昕似笑非笑,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一张道:“殿下说的我听不懂。”
墨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又走来两个人。
“七哥,咦——五哥也在这里?”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女子道。
而两人中的另一位男子,则正是七皇子墨重。
谈昕瞧了瞧这船舫,真是稀奇了,这湖上这么多船,他们偏偏都选了自己待的这一只。
“五皇兄在这干嘛呢?”那位女子,正是当今圣上的八公主——嘉乐公主。
嘉乐公主上前,没大没小地拍了拍五皇子的肩,笑嘻嘻地道:“莫不是在相遇佳人?”
墨渊无奈一叹,似是宠溺地道:“瞧皇兄们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嘉乐公主看到谈昕的脸时,发出一声惊呼:“是你啊?”
谈昕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公主认得臣女?”
嘉乐公主笑得开心:“嘻嘻,你是为旱灾献策的谈三小姐吧?果真是漂亮。”
墨渊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心中有苦难言。本来好好的“巧”遇佳人的戏码,便成了四个人的聚会。
公主的目光突然眺向远方,立即又拉着一直不说话的墨重的手央求道:“七哥,陪我去街上看看好不好,有好多灯笼和好吃的!”
墨重眼中似乎含着一些惋惜,便随着公主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