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谈昕不过是个庶女,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既然她是薛起战喜欢的人,那她也不好失礼,免得惹得薛起战不快。
谈昕知道了漠北联合曾国公的事情,本不该留她的。可是她转念一想,若是杀了她,那六皇子势必会报复,六皇子又是大梁最受宠的皇子,大梁的天威,他们漠北受不起。况且,谁知道是不是六皇子将漠北与曾国公联合的事情告诉谈昕的呢?
毕竟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很隐秘,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庶女,是怎么可能知道的?
谈昕面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柔和,她拿起酒杯道:“无妨。只要公主能放了我们就好。”
薛起战却有些不悦地道:“你该赎罪的!”
姚阮阮心中不甘,面上却浮现一丝可怜之色,她赔笑道:“是的,我这不是向你们赔罪了嘛?来,我敬你们一杯。”
出了这座令两人受苦的宅院,薛起战终于放松下来,而谈昕却蹙眉思索着。
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怕是回到定京也会被人耻笑,她这幅样子应该是中了一种蛊毒,不过到底该如何才能解了呢?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小摊一排排摆着,叫买的、吆喝的不绝于耳。
两人都有些饿了,谈昕经过一家卖包子小摊的时候,腿都有些挪不动了,口水都要流三尺了。
而薛起战也是一样的,那摊主见到谈昕这个丑八怪,脸色立即一沉,又见另一个人虽然俊美,但也是灰头土脸,衣裳破败,不由得便觉得晦气,于是挥了挥手,赶人道:“去去去,哪里来的丑八怪和乞丐,要多远给我滚多远!”
谈昕捂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眸中浮现一丝失落。而薛起战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拉着谈昕走了。
薛起战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个破碗,放在他自己面前的地上。然后大声对着来往的行人道:“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啊,今日我为大家表演一段,要是觉得看得过瘾,请掏出你们的铜板,赏个脸面吧!”
谈昕混在人群中,便看见薛起战开始了他的武功表演,他也很聪明,并没有使用那天的虎头拳和暴风踢,毕竟他的身份如此尊贵,越多人知道越没有保障。
今日,薛起湛挣了不少,足够他们两人生活两三天的了。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歇息。等到第二日早上,谈昕决定与薛起战分道扬镳,她要回定京,而薛起战注定不能同行。
大梁的人应该也快搜到南疆来了,薛起战是可以被接回去的。
但当谈昕与薛起战说起要离开的事,薛起战却眼眶泛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泪水都快要滴下来,他道:“姐姐,我不要你走,你跟我一起回大梁好不好?在昭国你只是一个庶出小姐,肯定很多人都要看你笑话的。回了大梁,你就是我保护的人,他们那些人只会敬畏你的!”
谈昕却摇了摇头道:“我在昭国还有自己未完成的任务,若是我去了大梁,那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她要报仇,令那些人付出代价!
薛起战却咬紧牙关,不死心道:“姐姐,你脸上的毒,我们大梁可以帮你解除。到时候,你就不用怕别人的另眼相待了。”
谈昕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比在昭国完成我想做的重要。”
眼看着薛起湛便要失望地留下泪来,谈昕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以后我会去大梁看你的。”
薛起湛听了这话,眼泪虽还是止不住,但眸中也似火柴划过燃起羸弱的光。
出了客栈,谈昕站在繁忙的集市旁,目光在过往的商旅中不断搜索,寻找着去定京的商队。
终于,她的视线锁定了一支装备齐全、旗帜鲜明的商队,那旗帜上的图案与她记忆中定京的琼瑶阁商号不谋而合。
谈昕立即向着那商队走去,眼前的商队虽不及传说中的巨贾那般浩荡,却也绝非小打小闹。大约有十来辆装满各式货物的马车,商队的护卫们每个人都显得沉稳有力,他们或步行或骑马,分布在商队的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防线。
谈昕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向商队的前方,那里站着一位看似领头的商人。她礼貌地鞠了一躬,开口说道:“你好,请问是去定京的商队吗?”
此时的谈昕已买了面具戴在脸上,不然会吓着别人,也难以达成目的。
那商主点点头,疑问道:“你是?”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定京,可否带我一程?”
然而,商人之间最讲诚信,谈昕此时戴了个面具,这举动并非坦诚相待,所以那商主正要拒绝,却听谈昕笑得温和道:“我戴面具是因为毁了容,若是你帮助我,我定涌泉相报!”
说着,谈昕便微微拿下面具,只露出了一半的那印着植物图腾,凹凸不平的脸。
那商主果然被吓了一跳,这时,谈昕再把面具戴了回去道:“我的父母都被劫匪杀了,我自愿毁去了容貌,不让歹人玷污我。定京有我家的亲戚,我现在无依无靠,便是向亲戚投奔去的,只能求你们了。”
那商主想了想,觉得眼前的女子讲的很诚恳,而且容貌已毁,父母双亡,十分可怜,于是便同意了。
谈昕听商队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