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此言何意?在我们这个家中,素来是祖父当家做主持,何时轮到祖母成了主心骨了?妹妹的言下之意,难道是暗示祖母有意取而代之,成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吗?”
在这男权为尊的时代,此言无疑是对传统秩序的挑战。
唐钧宁微微一笑,她的回应显得从容不迫。
自唐钧宁进入家门那一刻起,唐莲那犀利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想必是自己最近的种种改变过于引人注目,引起了唐莲的猜疑与不安。
是否慌乱?且不说那村花的身份自己并不放在眼中,但既然是你唐莲珍视的,自己便不客气地收下……
呵,谁让你们这一家人总是心存诡计?若不加以训诫,只怕将来会成为祸害。
在唐钧宁那犀利的反驳之下,唐莲瞬间愣住,那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所震惊,半晌没能回应。
她心中疑惑重重,这唐钧宁,自从跳河被救上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样,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唐钧宁,如今竟敢如此直接地反驳自己?这简直反了天了。
正当这诡异的氛围持续之际,一声尖锐却又带着几分刻薄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安静一会儿了?”
那老太婆的声音传来,她那略显瘦杆杆的身影,在一位面容慈祥的祖父的陪伴下缓缓走进。
唐钧宁侧目望去,不禁轻叹一声,这位祖父的面容如此和蔼可亲,让她不禁感慨,这家奇怪的亲人中,总算有个正常的人了。
“爹,娘。”
“祖父,祖母。”
在场的人纷纷开口,异口同声地称呼着。唐莲更是迅速起身,走上前去搀扶着唐老爷子,笑容满面地讨好:“祖父,您今天看起来精神焕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说来给我们大家听听。”
唐老爷子笑容满面地坐下,道:“老李邀我明天去县里会友,心情自然是高兴的。”
这时,老太婆突然插话:“老李的儿子李承卓,似乎还未娶妻呢。”
唐钧宁心中一跳,似乎预感到什么。
“我听说那李承卓季腿脚有些不便。”
二叔母见状,急忙上前,轻声在老太婆耳边道:“但他李家境殷实,又是家中的独子,经营着药铺,医术也颇有名气,且年龄与钧宁相仿,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唐钧宁心中一阵尴尬,不知如何应对。
唐莲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挑衅,仿佛在说:这样的组合倒也挺合适。
唐母见状,急忙放下筷子,眉头紧锁:“娘,钧宁还在康复中,这些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大嫂,你这话说的。钧宁并非什么娇生惯养的千金,但身为我们的一份子,她的健康同样重要,何需过分夸大?”三叔粗犷地放下碗,打断向唐母,用沾满泥土的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残渣,声音洪亮地反驳。
见在场无人回应,他又开始他的无稽之谈:“那李承卓我看就挺合适,虽然腿脚不便,但家境尚可。你嫁过去后,也能帮衬下娘家。还有啊,你小叔我还没成家呢,钧宁啊,你三叔我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你的了……”
他最后斜着眼,满脸算计地盯着唐钧宁,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这俩人一搭一唱,算盘打得可真响。
唐钧宁嘴角微扬,刚想反驳,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是唐老爷子:“好了,好了,我平日里不插手这些家事,但今天既然听到了,就不得不说几句。”
确实,这个家虽以唐老爷子为尊,但他偏好清静,家里的大小事务通常由老太婆打理。
今天难得唐老爷子要发表意见,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事,静静聆听。
“钧宁此次逃过一劫,实乃上苍庇佑。虽我家非富贵人家,但品德之道尚存。钧宁年满十五,若至十六岁仍无缘佳偶,届时再议婚嫁亦不为迟。”
唐老爷子此言,意在顺其自然,不强行安排,使唐钧宁心中暖意顿生。
桌边之人,喜忧参半。三叔面露愁色,道:“爹,儿女婚嫁乃人生大事,需父母安排。且钧宁若嫁,我也可娶妻,双喜临门,岂不乐哉?”
唐钧宁闻言,忍无可忍,将筷子重重放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小叔所言虽有理,但婚姻乃人生大事,需有情投意合。我愿遵从祖父之意,再待一年,若无良缘,再议不迟。”
“你不急我急啊!”见唐钧宁态度坚决,三叔焦急之下脱口而出,“春风楼的丽娟还等我赎身呢!”
春风楼?丽娟?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听起来,倒像是红楼。
唐钧宁希瞥见,不仅是老太婆的面色凝重,就连一向温和的唐老爷子此刻也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三叔,这个平时不求上进的人,竟然打起了娶一个风尘女子的主意?
“唐兆,你刚刚所言是何意?”唐老爷子不笑时,威严尽显,他紧盯着有些心虚的三叔,声音冷峻。
“我……我要娶丽娟!”三叔吞吞吐吐地答道。
“丽娟是何人?”唐老爷子追问。
“她……她是春风楼的女子,她过得很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