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少君之尊,他既不愿,我哪里能用强?”谢识之笑着道,“……将应道君的传讯符拿来。” 长空:“……” 嘴上说着不用强,私底下却要给少君大师兄告黑状? 不愧是谢长老。 *** 如归楼的佛堂灵芥中。 崇珏闭眸念佛参禅,小香炉的檀香袅袅而上,荡荡悠悠萦绕周身,一只莲花纹玉匣放置小案上,盒子未阖严实,隐约露出琉璃佛珠的一角。 佛珠拨转数百圈后,已过午时,夙萧萧仍旧没来。 气性倒是挺大。 崇珏拨动佛珠的动作停住,缓缓睁开眼,注视着飘忽不定的香线许久,无声叹了一口气,如雪雾的身形倏地消散原地。 ……连一绺烟雾都未惊动。 寒茫苑内室,夙寒声喝了药躺到床上。 许是神魂稳固,这回他睡得又缓又沉,迷迷瞪瞪间嗅到一股奇特的气息,好像有人轻轻触碰自己眉心。 ……像是冰雪和菩提花纠缠,伴随着须弥山禅钟之音,意识沉浸入梦。 梦中漫天白雾,说不出味道的清冽雪香随风而来,将夙寒声披肩的长发拂起。 视线似乎极矮,夙寒声茫然一抬头,就见一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端坐旁边,手中琉璃佛珠轻轻拨动,清脆声带着令人心安的禅意。 夙寒声听到正在牙牙 学语的孩子脆生生道:“叔、叔父。” “✒(格格*党文学)✒” 夙萧萧小声说:“想吃糖。” 叔父沉默。 夙萧萧以为他会像四师兄那样不给他吃糖,赶忙摇摇头:“萧萧!萧萧不知道。” 叔父轻声问:“不知道什么?” 夙萧萧捂着嘴,摇着头含糊地道:“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师兄说不想挨揍,就说不知道。” 叔父:“……” 夙萧萧垂着头,还在小声嘟囔着“不知道”,拼命证明自己不想挨揍。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将他轻柔抱在膝上,带着菩提花香的雪白袈裟从四面八方裹住他。 “叔父?” 一举一动宛如云雾般轻柔的男人将一颗带着甜香的东西喂到他口中。 夙萧萧乳牙才刚长齐,忙一口叼住。 是一颗甜得腻人的…… 牛乳糖。 夙寒声好似一脚踏空,猛地清醒过来。 已是黄昏落日,夕阳余晖从未阖紧的床幔斜斜照进在夙寒声的手背上——好在阳光并不烈,只是微微发红。 伴生树撩开床幔,递来一杯温水。 夙寒声迷茫地靠在那被喂水,口中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牛乳糖腻人的甜味,没忍住呛了一口,闷闷咳了起来。 夙寒声咳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勉强清醒过来,咬着指节皱眉思潮起伏。 宗中人都说玄临仙君陨落时,他发了整整半个月的烧,好好的聪明孩子把脑袋都给烧傻了,一些幼时的记忆全无。 方才梦中太过真实,夙寒声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自己忘却的记忆。 不过见他那副都不到人大腿的个子,应该也才三四岁,那时记不住事儿也算理所应当。 还有叔父、牛乳糖…… 夙寒声脸色登时绿油油的。 虽然知晓了前世睡觉的姘头辈分比自己高,但心中总是飘飘忽忽没太大感受。 可现在这个梦…… 夙寒声抱住脑袋,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睡久了脑袋疼,不想去想那令人糟心的破事儿,恹恹探查了下经脉,发现凤凰骨竟然安安分分,没有半点要发作的趋势。 看向床头上结着寒霜的崔嵬灵芝,他茫然地想:“这东西这么有用吗?” 凤凰骨安分是好事,夙寒声也没自讨苦吃,撩开床幔披衣下榻,想出去透透气。 再睡迟早脑子生锈。 只是刚穿好外袍,他的视线无意中在床边小案几上一扫,突然愣住。 床榻边的小案几往往是凤凰骨发作时夙寒声烧得下不来床,特意放药的,寻常只是摆些细窄的花瓶插点寒梅点缀内室。 可今日那小案几上,却放置着一个精致的莲花纹玉匣。 夙寒声蹙眉,道:“长空?” 过几日他就要去闻道学宫入学 ,长空八成在为他收拾东西,好一会都没有应答。 夙寒声抬手一招,伴生树勾着玉匣落至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