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刻钟后,夙寒声终于到了惩戒堂附近。 和正使规定的时间要早个片刻,夙寒声不想太早过去,围着惩戒堂来来回回地转圈,妄图消除掉心中的担忧和焦躁。 就在夙寒声走到一堵墙旁边时,隐约听到惩戒堂的后院斋舍内传来几l句聊天声,似乎还有个女声。 夙寒声一愣,好奇地走过去打算贴墙根去听一听热闹。 但一拨开草丛中,就见墙根下几l个学子正像是壁虎似的,手脚并用连带着脸都贴在墙上,屏住呼吸去听热闹。 夙寒声:“……” 这就是闻道学宫的传统吗? 有人瞥见夙寒声,朝他“嘘”了声,大力一挥手,示意他愣着干嘛,赶紧来听热闹呀! 夙寒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热闹,但还是入乡随俗,学着他们呈“壁虎”状,兴致勃勃去听。 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笑声,还有个低沉的男声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细听下似乎是惩戒堂的正使。 夙寒声屏住呼吸。 女人语调慵懒,似乎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道:“……心肝儿你知道的,我向来对你有求必应,别说十万灵石,就算将半个别年年拿来博你一笑,我也是愿意的。” 正使的声音轻轻传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女人似乎听到什么,忍不住笑得开怀,柔声道:“你我都已是几l百岁的人了,别这般天真单纯,信什么真心这种没用的东西。” 众学子纷纷摇头,听取“嘶”声一片,用口型无形地交谈。 「正使好可怜,真心被人狠狠玩弄了!」 「那人到底是谁?好奇死了。」 夙寒声听得似懂非懂,觉得女人说的也很对。 真心,向来是没用的东西。 没一会,里面的动静就消失了。 众人纷纷扼腕,啧啧个不停。 夙寒声估摸了下时间,一看时辰差不多了,赶紧窜出草丛,急急忙忙往惩戒正堂赶。 三步并两步冲进森寒的惩戒堂中,夙寒声心跳如鼓,余光一扫就见之前还在和人谈“真心”的正使戴着单片琉璃镜坐在首位上。 模样还如往常一样温吞且病恹恹,但瞧着似乎伤心许多,像是霜打的茄子。 夙寒声余光早已瞥到旁边坐了个白色人影,心中疑惑大师兄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地穿白衣了,怯怯地将脑袋一寸寸转过去。 终于正视坐在椅子上的人时,夙寒声微微愣住。 崇珏一身素白袈裟,乌发披散如墨,整个人宛如如一副精致到极点的水墨画,那冷峻的眉眼氤氲着茶雾,垂着眸拈着茶杯拨动茶叶,好像已来了许久。 瞥见夙寒声过来,他淡淡抬眸。 夙寒声满脸迷茫。 崇珏……来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