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先回去吧。” 三人忙点头。 *** 应煦宗,寒茫苑内。 庄灵戈已被谢识之安排注视去休息了,夙寒声孤身坐在寒潭边,赤着脚将裤腿挽到膝盖间,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腿。 寒潭满是寒意,对已经顺利压制住凤凰骨的夙寒声而言则是难以承受的冰天雪地,可这些年夙寒声每回回应煦宗,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坐在寒潭边,赤着脚踩水玩。 他嘴唇冻得乌紫,却乐此不疲地踢着彻骨的冰水。 肩上一截伴生树被冻得叶子簌簌往下掉。 夙寒声往地上一躺,晃荡着寒潭中的小腿,懒洋洋道:“……我没生气,我不生气。” 三年前崇珏离开他闭关,就算当时有天大的怨气也该散了。 更何况夙寒声这几年并不是只长个子,也明白崇珏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去闭关十年。 他能体谅。 夙寒声早已做足谅解的准备,温顺听话,不给他添麻烦。 可猝不及防见到崇珏后,那被压下去的滔天怨气轰然炸起来,全然不讲道理地占据他的胸腔和脑海。 体谅个屁。 他又没修佛,为何让他大度慈悲,他就要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夙寒声猛地一踢水,恨恨地道:“气死我了!” 还给他起了个人人嘲笑的表字! 夙寒声踢水踢得寒意直接往身上钻,他却生着闷气躺在寒冰上,根本懒得起来。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夙寒声眼眸猛地瞪圆,腾地坐起身偏头看去。 崇珏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森寒的雾气中淡淡看他,眉眼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生气了?” 刚才已坦诚自己怒意的夙寒声却又缩了回去,他重新躺回去,皮笑肉不笑道:“不敢,小辈哪里敢生尊长的气,这不是折煞我吗?” 崇珏见他冻得浑身发抖,小腿伤处的血都被冻成冰渣了,也顾不得调笑他,屈指一动。 夙寒声惊呼一声,身躯陡然飘起来,被灵力一裹一头栽到了崇珏怀中。 夙寒声还在生闷气,要在平时他必定要撒泼打着闹着让崇珏把他放下,但话还未出口就被他强行咽了回去,换了一副假笑。 “多谢世尊。” 崇珏早有准备他会生气,并未被呛到,淡然地将人抱回房中。 夙寒声看着长高不少,但骨头像是中空般,抱在怀中轻飘飘的,总觉得比三年前还要瘦。 崇珏掀开床幔将人送到榻上。 夙寒声后背一着床,立刻卷着被子翻滚到床里,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 崇珏反倒坐在床边, 抬手用灵力为夙寒声隔空疗伤。 夙寒声本来浑身都疼, 但在大乘期的灵力沐浴下, 疼痛渐渐消散。 溢满整个床幔的菩提花香无数不在,拼命往夙寒声鼻子里钻,他恨不得捏住鼻子不呼吸才好。 察觉到崇珏就坐在那不走了,夙寒声只好继续假笑着转身:“谢谢世尊为我疗伤,明日我必定让谢长老为您奉上厚礼报答您。” 崇珏:“……” 这气生的,倒是别具一格。 夙寒声打了个哈欠,继续保持虚假而恭敬的笑容:“小辈身体欠安,就不起身送世尊了。” 崇珏垂眸看着这张脱去稚气的昳丽面容,只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转瞬而过,之前一生气只会意气用事撒泼发疯的少年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成大人模样,那逝去的光阴就算修为滔天也无法流转。 夙寒声见崇珏只盯着他的脸看却一言不发,眉头轻蹙:“世尊还有事吗?” 逐客令都下了好几道,怎么闭个关闭得连眼力劲都没了? 走走走! 崇珏回神,终于淡声道:“有一惑,还请小辈为我一解。” 夙寒声:“……” 夙寒声牙都要咬碎了,没想到崇珏非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将计就计喊他小辈。 他决定要无理取闹了,再哄也绝不原谅。 绝不。 “世尊言重了。”夙寒声阴阳怪气道,“小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崇珏淡淡道:“我想知道为何我一出关,半个三界都在传我‘老树开花,同挚友之子有一段世人不容的禁忌、不伦之恋’?” 夙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