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拿起黄色的盐块,笑着道:“盐块之所以苦涩有毒,只因为里面含有许多杂质。只要过滤掉杂质,就能得到食盐。”
高杰闻言大喜道:“这么说来,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炼盐?”
李毅点点头。
大家都非常高兴。
要知道油盐酱醋,其中食盐是百姓们不可或缺的调味品,也是必需品。
若是几个月不吃盐,就会肌肉酸痛,四肢乏力。
如今掌握了炼盐的方法,他们就可以偷偷的贩卖私盐了。
而且还是成本极低的山岩盐块,可谓是暴利。
李毅将盐块放在李自敬的手里,笑着道:“还请兄长召集一些可靠的同族,尽快将这些盐块炼成食盐。”
李自敬有些担忧的道:“毅哥儿,贩卖私盐可是重罪,咱们是不是和你二哥商量商量?”
李毅对自家这个兄长十分无奈。
但他也明白,李自成这个里长还是非常有威望的,确实该和他商量一下。
恰好这时候李自成走进了草棚。
“和我商量什么?”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购买耕牛,修建水利,打造农具。
乡民们都非常积极,来年的收成决定他们有没有活路。
若还是个灾年,他们不仅无力承担税赋,还很可能断炊,到时候只有逃荒成为流民这一条路。
李毅将自己打算提炼食盐,贩卖私盐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自成闻言抚掌大笑道:“这么好的买卖,傻子才不做。毅哥儿尽管去做,我这里有诸多门路,保证卖出高价。”
李自敬瞠目结舌。
李毅也没想到,李自成这个大明官府最基层的官员,对违法牟利,撬大明税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反而跃跃欲试。
双方合作,李毅只管生产,售卖就全都交给李自成了。
而李毅将这件事托付给了李自敬,再让太爷爷找些靠得住的族人帮忙,足够了。
接下来几日,整个李家庄都在忙碌着过年和李毅的婚事。
云娘每日在祠堂给孩童们上识字课。
李过等少年上午练武,下午识字,晚上还要学习写字。
甘泉团练要到腊月三十才会结束,如今百人队列已经训练结束,这几日主要训练武艺和对抗。
刘宗敏带着几个想学手艺的乡民建好了铁匠炉,开始回炉重铸兵器,还负责给李自成打造农具。
日子热火朝天,李家庄每天热闹非凡。
眼看着新年将至,史可法派人让李毅去一趟米脂县。
李毅明白,一定是上次击杀贼匪有了结果。
这件事表面上是自己杀贼立功,实际上是洪承畴对自己救下他女儿的态度和回报。
果然,等到史可法到了客堂,满脸笑意的道:“李毅,恭喜你获得官身,今后要好好为朝廷效力。”
李毅虽然看不上大明朝廷,但对自己当上什么官还是挺好奇的。
“如今你接任碎金镇巡检,额定弓手五十人,民壮若干,归米脂县亲民官管辖。”
听到这个消息,李毅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当初被巡检司弓手记恨,无奈之下杀了劫道的徐巡检等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接替他的位置。
而这个巡检,则是从九品的官职,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成了九品芝麻官了。
李毅恭恭敬敬的拜道:“多谢大人。”
史可法有些遗憾的道:“本官听闻你救了洪大人的爱女,洪大人想要提携你,结果被你拒绝。李毅,你确实勇武过人,聪慧过人,可为何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沉吟片刻,李毅忍不住对史可法道:“大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虽是乡野小民,可也知道荣辱。若是荣华富贵需要卑躬屈膝来换取,我情愿做一个小民。”
史可法微微一叹,看向李毅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可惜。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李毅,你既然选择自力更生,那就做好这个巡检。”
李毅点头应下。
拜别了史可法,李毅照例要去县衙拜见亲民官宴子宾。
碎金镇巡检司归米脂县衙管辖,那么宴子宾今后就是李毅的上官。
米脂县县衙。
宴子宾气急败坏的呵斥三班衙役。
三班衙役分别是皂班、快班和壮班。
因为朝廷下令各地收缴积年拖欠的税赋,宴子宾为了响应朝廷政令,作出成绩,就让三班衙役全部出动,去催缴税赋。
可是今年天灾不断,左右翼蒙古又在内战,米脂县的商贸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三班衙役忙碌了一个月,抓了许多人,可还没收齐积欠的税赋。
宴子宾现在急需政绩,让自己调离米脂县这个火药桶,所以发了狠劲,硬逼着三班衙役加大催收税赋的力度。
三班衙役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明白宴子宾的意思,就是为了催收税赋,逼死人也没关系。
可是宴子宾事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们是本地人,却无路可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除非无可奈何,他们也不想做的太绝。
骂累了的宴子宾喝令衙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