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押上去,杀光他们。”
巴图厉声喝令,孤注一掷,将所有能厮杀的鞑子骑兵全都派了出去。
他则在后面带着十几个亲卫压阵,亲自指挥。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接连三次冲杀都大败的鞑子士气低落,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
他们望着远处竖起火把,严阵以待的明军,眼中不再有野兽般的凶光,嘶哑的嗓子也不再发出嗷嗷的乱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鞑子骑兵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体力也严重透支。
随军的诺延张张嘴想要再次劝说,可是看着恼怒狂躁的巴图台吉,还是害怕的闭上了嘴巴。
第二声号角声响起,骑兵们纷纷整队。
“呜……”
随着第三声的号角,所有的骑兵都在巴图的厉声大喝下开始狂奔前冲。
官道上,数百骑兵列成三排,黑压压的向着明军的防线冲去,前排的举着盾牌,后面的则张弓搭箭,无数长矛闪动着寒光,将要展开拼杀。
面对着鞑子的新一轮冲击,所有的明军都握紧了兵器。
随着刚刚李毅的勇猛表现,他们的眼里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害怕,反而带着一丝轻蔑,想要和鞑子分出一个胜负。
“守住拒马,是生是死,就在眼下。”
李毅抓住左肩的箭矢,拔出佩刀一刀斩断箭杆,热血从伤口中喷溅而出,一把拽出染血的箭矢。
他随手扔下箭矢,拍马在阵前大声的鼓舞士气。
“火炮准备。”
李毅回头大喊。
虎蹲炮重新装填完毕,对准了鞑子骑兵。
而刚刚躲开李毅追击的布颜大喊道:“第一排散开,小心火炮。”
鞑子骑兵都和明军打过仗,面对火炮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前排的骑兵纷纷散开,高举着盾牌,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轰轰轰……”
两声巨大的轰鸣声,虎蹲炮开火。
白色的硝烟弥漫开,散弹笼罩的区域毕竟有限,只杀伤了十几个鞑子。
后面紧跟的骑兵顿时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放箭。”
李毅高举虎牙枪大吼。
无论是弓手还是投矛手纷纷供给,不断有战马被流矢所伤,狂躁的乱跑。
十几把长矛射出,迎面而来的十几个鞑子半甲兵被长矛射中,惨叫着从马上滚落,被后面的马蹄践踏成肉泥。
拒马被拖走,披甲骑兵纷纷从缝隙中冲进了队伍里,可是迎接他们的是推上来的架子车。
十几辆早就准备好的架子车,被众人纷纷推了上来。
骑兵们根本没想到明军居然还有这个办法,纷纷勒住战马。
“弟兄们,血战到底,杀……”
李毅振臂怒吼,染血的面庞如同恶鬼一般,瞪大透出浓浓杀机的眼睛,怒吼着前冲。
他一枪刺死一个披甲兵,催动战马不断向着前方杀去。
“杀啊……”
所有能作战的汉子都高举着手里的兵器,大声嘶吼着,冲向了鞑子骑兵。
兵刃闪烁着冷辉,杀戮和战意碰撞,战马悲鸣,血肉横飞,昏暗的火光中,刺鼻的血水抛撒在土地上,生命如同小草般卑贱,躺倒在泥泞中。
刘宗敏一矛刺穿一个半甲兵的胸膛,搅动的矛尖带着血肉抽出,半甲兵捂着胸口的血窟窿,哀嚎着摔下战马。
高老实大声指挥着青壮们结阵防守。
有着拒马和架子车的阻拦,鞑子骑兵完全失去了回旋冲锋的空间。
他们只能在拥挤的夹缝里和明军作战。
可就是这样,彪悍的披甲骑兵也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
他们挥舞着长刀长矛,不断有卫所兵和营兵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身体,被锋利的马刀劈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就是这样,卫所兵和营兵们也没有丝毫的后退。
并非他们多么英勇,并非他们不害怕死亡,只是他们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既然败退会被骑兵追杀杀死,那为什么不在这里拼个鱼死网破,杀出一条生路?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被萧瑟的寒风裹胁着飘散,雪花落在激烈的战场上,瞬间融化成水珠,滴落在满是血水的泥泞中。
双方在碎金镇北面展开血腥的厮杀,不断有官兵死去,同时也有鞑子惨叫着摔下马背。
李毅拼尽全力在鞑子骑兵的围攻下厮杀。
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人,只知道惨叫和怒吼声在身边不断交织,沉重的虎牙枪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光飞溅。
此刻他身上的铁甲插着六支箭,披膊和腿裙已经不见踪影,罩甲破损严重,大腿更是血流如注。
虎牙枪越来越沉重,李毅强忍着痛楚,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一直在防备着鞑子中的那个神箭手。
他感觉那个神箭手一定躲藏在某个地方,只要自己一旦露出破绽,就会如同毒蛇,突然出现威胁自己的性命。
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李毅一枪横扫而出。
巨大的力量带动虎牙枪发出呼啸声,三个围攻的披甲兵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