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有巡查不法,便宜行事的权利。”
李毅平静的看着刘忠州,淡淡的道:“我还是那句话,若不是督粮道和县衙自食其言,不愿意拨发赏银,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一个小小的巡检,赏银与你何干?张口闭口拨发赏银,本院看你是贪心财货,为自己牟利吧。”
刘忠州直接将李毅私分战利品的事情,歪曲成贪污战利品。
这个李毅自然不会承认,冷笑着道:“战利品分发,都有名册画押,我分文未取。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碎金镇查阅。”
“本官不用查阅。你一个卑贱小民,侥幸得个巡检的差事。不思报效朝廷,谋求私利,胆大妄为,还对本院不敬。你贪污缴获,这很正常。”
“大人不愿调查,就这样下定论。如此肆意妄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毅轻蔑的看着刘忠州,语气中满是嘲讽。
“大胆案犯,竟然敢对本官不敬。”
刘忠州怒气上涌,咬牙道:“本官有王命旗牌,你小小巡检,可直接罢官下狱。李毅,本官这就上奏朝廷,你就等着斩首示众吧。”
李毅冷声道:“希望大人真能得偿所愿,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李毅的锋利,刘忠州更是动怒,只想着要赶紧上奏,置他于死地。
“按院大人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绯红官袍的文官走了进来,刘忠州和宴子宾纷纷站起身来。
洪承畴扫了一眼堂下站着的李毅,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按院大人,李毅到底有没有私分缴获,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我本部营兵就言,并无缴获。”
刘忠州微微一愣。
洪承畴冷眼望着李毅,语气冷厉的道:“既无胜仗,那又哪来的缴获。李巡检,你说是吧。”
李毅同样冷冷的看着洪承畴。
自己的谋划,被他彻底看穿。
这时候刘忠州也反应过来。
只有打了胜仗才有缴获,自己要治李毅私分缴获的罪名,那也就是说承认李毅在碎金镇打了胜仗。
既然碎金镇打了胜仗,鞑子又如何会南下,烧毁了米脂县城外的粮仓呢?
恼怒之下,自己竟然被李毅利用。
刘忠州脸色难堪,对于李毅的恨意更深几分。
洪承畴扫了刘忠州一眼,对这个巡按御史的愚蠢十分失望。
他本来不想亲自出面,但是眼看着刘忠州被带进沟里,不得不走出来。
“李毅,若是坐实了私分战利品的遵命,你可知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洪承畴沉声问道。
李毅看着一脸平静的洪承畴,淡淡的笑道:“若只是私分战利品,自然是罢官问罪。只是看按院大人的做派,怕是欲除我而后快。”
刘忠州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就要呵斥李毅。
洪承畴伸手拦下他,凝视着李毅道:“既然知道是死罪,何必执着。有了胜仗,才会有缴获。同样,没有胜仗,就没有缴获,这样又何谈私分缴获呢?”
李毅看着洪承畴,并不回答。
洪承畴站起身,走到堂下,挥手让营兵们退下。
“李毅,碎金镇的战况本官已经了解。你率领一群残兵败将,乌合之众,就能抵御住鞑子精锐的进攻,可见你还是很有才能的。本官可再给你一次机会,入标营做个把总,两年可成游击将军,五年当个边镇总兵。”
“这份坦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如今可就摆在你的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人做事要顺应时势,你可明白”
李毅看着洪承畴,质问道:“昨夜碎金镇四百人战死,剩余的人几乎人人带伤,才击败了鞑子骑兵。敢问大人,死伤这么多人换来的胜仗,就这么轻易被你们抹杀了?“
“守土安民,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洪承畴一脸平静的道。
“所以呢,他们就是白死了?”
李毅追问的声音在大堂内回响。
周围的营兵们握紧了拳头。
他们昨晚也参加了战斗,血与火的碰撞,每个人都大喊着厮杀,事到如今,他们耳边还回响着惨嚎和求救声,能回想起同胞相继战死的场面。
无论是卫所兵,团练青壮,还是他们,就如同长城一帮守护着身后的米脂县,最终获得了胜利。
这是一场胜仗,是他们的荣耀,是军人的魂魄。
可是,他们却在帮着一帮大官抹杀这场胜利,针对敢于为他们发声的李毅。
洪承畴也觉察到了营兵们的变化。
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小人物,可是不能不在乎影响。
“李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洪承畴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李毅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坚定的道:“私发缴获,我认了。”
洪承畴有些烦躁的闭上眼睛。
他负手站立了一会,最终还是低声道:“带下去吧。”
杨把总不敢不听,上前引着李毅离开。
李毅要去的自然是县牢。
他刚到牢狱门口,就见身穿锦绣,一脸得意的艾万华出现在面前。
艾万华看着李毅,神情得意的道:“李毅,你不是自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