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大人,延绥动乱,正需大人前来主持大局。听闻您来了,大家伙都在翘首以盼,现在见到您,我等就有了主心骨。”洪承畴一脸笑容的道。
洪承畴背景颇深,而且即将成为封疆大吏。
杨鹤也不敢小视他。
他点点头,微笑着道:“洪参政为国分忧。如今西北乱局日益加剧,百姓流离,灾荒不断,你却能筹集粮草,保证军需,皇上圣心大悦,洪参政前程远大。”
洪承畴摆摆手,笑着道:“下官只求忠于国事,不服圣恩。今后还要制台大人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本督已经花甲,还需多多仪仗洪参政。”
两个谈笑风生,一副春风拂面的和煦场景。
刘忠州眼看着气氛不错,笑着道:“制台大人这么早前来,定然是没用过早饭。正好下官和参政大人也没用,不如移驾,我等边吃边说。”
洪承畴也笑着配合道:“按院大人说的有理。宴知县,你去让人备好早饭,我等待会要去用饭。”
宴子宾闻言立马站起来,躬身就要离去。
“慢着。”
杨鹤皱着眉头叫住宴子宾。
他转头看向洪承畴,“早饭何时用都行。只不过本督此来还有要事,需要先行处置。”
洪承畴神情微冷。
“制台大人,如果下官没有聊错,你可是为了史可法和李毅而来?”
此刻他语气再无刚刚的和煦亲热,十分的不满。
杨鹤不怒自威的道:“看来洪参政对此也有所了解。”
洪承畴点点头,淡淡道:“史可法和李毅都是下官的提拔的人才。史可法本是西安府的推官,下官将其调入督粮道任职,帮助本官处理军屯粮食的事务。至于李毅,这是下官推荐的米脂县巡检。”
杨鹤点点头道:“可是据本督所知,李毅和史可法已经下狱。”
旁边的巡按御史刘忠州笑着道:“大人,存放军屯田亩的案牍库被大火烧毁,史可法管理不善,并且有渎职的嫌疑。下官身为巡按御史,已经将其软禁在县衙耳房,等待核查,并非是下狱。”
一句话,就是史可法是协助调查,而不是问罪下狱了。
刘忠州身为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又手握一省官员纠劾督责,拿问审评之权,就算是杨鹤,也无从干涉。
碰了一个软钉子,杨鹤心头一堵,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看向宴子宾,有些不快的道:“史可法渎职与否,自然是都察院调查,本督不干涉。只不过李毅下狱,这是为何?”
宴子宾弓着身子,满脸着急的看了洪承畴一眼,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洪承畴冷冷看他一眼,出面道:“此事下官刚好知道。李毅谎报军情,贪功冒进,所以才被拿下。”
刘忠州点点头,面带寒霜。
之前若不是洪承畴点明,自己今日怕就着了李毅的道,给他定私分缴获的罪名。
这样,也就相当于坐实了李毅守住碎金镇的胜仗。
头发花白的杨鹤冷冷的看着洪承畴和刘忠州,沉默下来。
很显然,刘忠州和洪承畴已经做好了应对自己的准备。
两人说的话滴水不漏,自己找不出半点破绽。
如今,只有最后一步。
杨鹤下定决心,开口道:“既然此案到了本督手中,自然需要调查清楚。还是招来李毅,本督要问话。”
听到这里,宴子宾有些惊慌的看了洪承畴一眼。
洪承畴一脸平静,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而刘忠州也转头看了洪承畴一眼,沉下心来。
“怎么,宴知县没有听到本督的话吗?”杨鹤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宴子宾身子一颤,连忙道:“下官这就去提人。”
说完就带着衙役离去。
另一边,李毅端坐在牢狱中。
昨日的厮杀,让监牢里的血腥味更加的浓厚。
虽然狱卒和衙役用清水冲洗了一夜,可渗在墙缝里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见。
郑师爷带着两个衙役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到李毅,根本不敢靠近。
“李毅,三边总督杨大人要问话,出来。”郑师爷冷声道。
李毅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郑师爷,又重新闭上眼睛。
郑师爷脸色微寒,他一个读书人,最是看不起李毅这种打打杀杀的莽汉。
“我与你说话,听到没有?”郑师爷喊道。
李毅睁开眼睛,看着他道:“若是制台大人要问话,麻烦请他前来县牢一趟。”
“你算个什么东西?制台大人地位尊贵,怎么能来这等地方?”郑师爷呵斥道。
李毅冷冷的看着他,“你只管这样告知制台大人就是。”
“你……”
看到李毅如此嚣张,郑师爷脸色难看,凶狠的瞪着李毅。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衙役,呵斥道:“将其给我带出来?”
衙役身子一颤,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郑师爷,指着几个衙役道:“郑师爷,昨夜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卑职几个动手,不是要卑职的命吗?”
郑师爷呵斥道:“李毅若敢对你们动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