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周云开手下两个管队一样,飞山虎和高杰也是被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打军棍的。
可是与那两个软蛋不同,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闷哼着硬撑,只是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趁着这个时间,李毅也知道了来龙去脉。
他先是去了飞山虎的营房,看到他正在处理伤口,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等到伤口处理完,李毅才走进营房。
飞山虎连忙爬起来就要见礼。
李毅按住他的肩膀,“好好趴着吧。”
飞山虎垂头丧气的趴在床榻上,绷着脸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李毅开口道:“宗敏与我提过,高杰处处为难你,我本想过段时间处理此事,没想到还是晚了。”
“大人,此事与你无关。”飞山虎沉声道。
李毅摇摇头,有些自责道:“你是我招安的,当初承诺不亏待你,今日发生这种事,自然是我没有做好。”
听到这句话,飞山虎神情动容,委屈道:“属下贼寇出身,承蒙大人不弃,委以重任,才能立功获赏,有了官身。此恩不亚于再造之恩。只是贼寇出身,见人低三尺,属下被官府嫌弃凌辱也是认了,只是没想到高把总也百般刁难。”
“这非你的过错。这几日左司练兵交由你负责,上下武官皆听你号令,若是有人阳奉阴违,你可以来找我。”
“那高把总那边……”
“他骄纵放肆,触犯军法,我会教训他,给你公道,你放心养伤吧。”
李毅安抚完飞山虎,转身离开。
被高杰打伤的兵丁走上前,捂着红肿的脸道:“虎爷,这官兵当的太憋屈了,兄弟们都说,还不如回清涧老家呢。”
“放你娘的臭屁,李大人对咱们这般好,老子看谁良心被狗吃了,敢拆李大人的台。”
“可是高杰是李大人的心腹,他会为了咱们,教训高杰吗?”兵丁小声道。
飞山虎也不知道,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另外一处营房内。
高杰趴在床上,心中无比忐忑。
他与飞山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矛盾,只是之前龙门镇一战,他多次怀疑飞山虎会临阵背叛,两人之间有了嫌隙。
后来飞山虎升任总旗,与高杰地位相同,引起了他的妒火。
如今高杰升任把总,飞山虎却因往日过节对他不敬,他也看不惯飞山虎草莽作风,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大。
这次自己主动招惹,最后气昏了头当众拔刀,算是犯了军中大忌。
高杰心中懊悔不已,操守大人多次警告过自己,这次定然动了怒。
他心中忐忑,一直听着房门的动静。
不一会,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响起。
高杰惊慌的抬起头,对上了李毅那双冰冷的眼睛。
望着浑身透着一股寒意的李毅,高杰心中无比的恐慌。
他紧张的吞咽口水,颤颤巍巍的道:“操守大人。”
“高杰,我可曾亏待过你?”李毅沉声道。
“若无大人提拔,属下还是一乡野泼皮,如今有了百户官身,属下心中感激。”
“那你为何徒增事端,搞得军中上下离心,弟兄们反目成仇呢?”
高杰身子一颤,咬牙道:“属下知错了。只是飞山虎贼性不改,对我不敬,这才恼怒之下冲动行事。”
李毅冷声道:“到这个时候,你还冥顽不灵。碎金军成立之初,我就说过,军中上下一心,同生死共患难。咱们以少胜多打赢这么多仗,靠的就是这个。
眼下你刚刚升了官,就想摆官威,拿官架,张口闭口上下尊卑,你高杰凭什么高人一等?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比你低人一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李毅毫不留情的痛骂高杰一顿,语气十分愤怒。
高杰低着头一脸不服气。
他本就是心眼活络之人,一门心思想着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李毅那套官兵平等,团结一心的论调,他根本听不进去。
李毅也看了出来。
高杰讲信义,重情义,作战也十分勇猛,是个人才。
可就是太迷恋做官,想要成为人上人。
但他也不想想,飞山虎贼寇出身,被官场不容,他一个乡野泼皮,那些当官的又怎么可能看得起他。
看来他不吃些苦头,是不会明白的。
想到这里,李毅也懒得啰嗦,直接道:“你军中斗殴,还对袍泽拔了兵器,说说吧,你要我如何罚你?”
高杰低着头不愿说话。
李毅冷笑道:“你不说,那就听我安排。这几日左司练兵事务皆由飞山虎负责,你领本队听他号令,若敢阳奉阴违,顶撞他,我扒了你的皮。”
高杰如遭雷劈,大叫道:“操守大人,我才是左司把总……”
李毅挥手制止高杰的辩解,沉声道:“把总统领左司三百余人,要的是以大局为重。你漠视军法,破坏军中团结,又无容人之能,骄横鲁莽长此以往,只会害了左司这三百多兄弟。
练兵这段时间,你若是能改掉自己这些毛病,那左司主将之职,我还会再还给你。否则,你高把总还是另谋高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