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淡淡的道:“受刑的痛楚你也尝了,早说晚说都是说,何必白白遭一遍罪。”
王凌峰心中恐慌的捂着断指,内心天人交战。
可是布颜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拿着匕首走上前。
望着染血的匕首,王凌峰内心瞬间崩溃,哀求的道:“我说,我说。”
“马家为什么想杀史可法?”
“马家老爷抢占了归德堡军户的屯田,史可法得知之后,让马老爷将积年拖欠的税赋补上。可那是三万亩田地的税赋,马家老爷舍不得,就铤而走险。”
“他一个乡里官绅,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李毅问道。
王凌峰眼神躲闪道:“财帛动人心,再说三边混乱,发生民乱杀死官员也是常事。”
“马家派何人动的手?”
“这个我并不知晓。啊,别动手,马家在榆林北面的红儿山养了一伙马贼,定然是派他们动的手。”
李毅问清楚红儿山马贼的底细,就让布颜将王凌峰一并绑了,塞进了马车。
如今已经是傍晚。
布颜在一旁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毅想了想道:“此人是刘忠州的亲信,若是进了官府怕是会倒打一耙。为今之计,最主要的是抓到红儿山的马贼,坐实马家的罪名,然后再对付马家和刘忠州。”
“那属下这就返回角河堡,调集骑兵队前去红儿山抓捕马贼。”
李毅摇摇头道:“一来一回时间太长,刘忠州怕是会警觉。我一人双马连夜去往红儿山,你将这二人押送到角河堡。”
布颜担忧道:“可是马贼足有四五十人,大人一人怕是难以应付。”
李毅笑道:“我又不是正面厮杀,你将箭囊给我,再调集骑兵队在榆林城外等我消息。”
布颜明白李毅的意思,他是要用弓箭偷袭马贼。
想到李毅精进迅速的弓术,布颜也不再多劝。
直接将自己的战马绑在李毅战马后,拍着马鞍上的两个箭囊道。
“大人,连珠箭的奥义在于用小架射箭,并且双手各夹住一支箭,左右手执弓就能做到三箭连珠。”
李毅一直想学习布颜的绝招连珠箭,当即重重点头道:“我明白了。”
两人分开之后,李毅一人双马,向着北方而去。
他先是穿过榆林,然后沿着明堂川北上,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可是李毅并没有停留,而是打起火把牵着马步行,一直走了三十余里,才来到了红儿山十里外。
他找了处背风的地方点燃篝火,将马背上的毛毯铺在地上。
休息了一会,他拿着金弓和箭囊去了河边,打了一壶水。
借着月光,李毅看见八十步外有一棵树。
他放下水壶,抓住三支箭。
两只手手指分别夹住两支箭,剩下一支搭在弓上,凝神注视,李毅保持小架姿势,熟悉着呼吸的频率。
一刹那,他手指一松,一箭射出。
箭矢刚脱弓而出,李毅右手一摆,手指上的箭矢飞快的搭在弓弦上,张弓射出。
紧接着李毅换了手,改成右手执弓,左手箭矢飞快的搭在弓弦上射出。
三支箭矢鱼贯而出,箭箭钉在远处的树干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李毅走近一看,不由皱了皱眉头。
除了第一支箭正中,另外两支都偏差两寸,显然是失了准度。
李毅想了想,刚刚搭箭的时候,自己为了追求速度,并未等箭矢稳定。
于是他退回原位,继续对着树干练习连珠箭。
河水映照着皎月,在水流声中,李毅静心射箭。
在这样的氛围下,他精神集中,每一次射的箭矢都慢慢靠近目标。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能做到三箭射出,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而走进树干一看,三支箭箭头相交,正中目标。
练成了连珠箭,李毅心情大好。
箭矢损坏,他也不费力拔出,直接走到一旁想要取水壶离去。
就在低身的一瞬间,远处草丛突然传来一声野鸭的叫声,数道黑影被他惊动,展翅想要往河中心逃窜。
李毅抓住弓箭,眼睛一扫黑影,就觉得心头一动,箭头不自觉留下提前量。
弓弦震动,三箭连珠激射而出。
箭矢发出刺破空气的咻咻声,只见三道黑影刚扑腾起来,就一头栽倒在地,发出嘎嘎的悲鸣声。
李毅走近一看,只见三只野鸭子被箭矢射穿,趴在芦苇里无法动弹。
出来打水射箭,没成想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李毅心情大好,直接拔出匕首拨了鸭皮,掏空内脏,拎着三只野鸭子回了篝火。
用石头堆砌一个简易小灶,他用刀将鸭肉片下在石板上炙烤,然后沾上随身携带的细盐等调料食用,味道竟然还不错。
赶了一夜路,又练了弓箭,李毅胃口大好,不一会就将三只野鸭吃的干干净净。
等到吃饱喝足,他躺在毛毯上睡了两个时辰,约莫着快要天亮了,这才起身向着红儿山赶去。
红儿山是榆林北面长城旁的一座小山,旁边有明堂河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