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毅离开榆林的时候,纪先生派人传来消息,马老爷已经死在了狱中。
如此一来,马家的密室再无人知晓,狡兔三窟,李毅手里也多了一笔隐秘的财富。
这笔银子李毅并不打算取出来。
眼下时局动荡,他隐隐有感觉,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有大变。
这笔银子,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返回碎金镇的路上,李毅顺道回了一趟角河堡。
上次归德堡一战,有兵丁被刘忠州的官威震慑,竟然不听命令,明哲保身,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李毅还需要处理这件事。
他进了角河堡,对着守门的兵丁道:“去将刘宗敏给我找来。”
如今高杰离开,李毅手下可堪大用的只有刘宗敏和高老实二人。
刘大勇、李狗蛋二人忠诚可靠,但是经历太少,能力不足。
布颜因为是蒙古人,和李毅手下有些疏远,不适合处理日常事务。
不一会,刘宗敏就赶了过来。
“归德堡一战,赏赐发下去了没有?死伤兄弟的抚恤有没有亲手交到他们家人手里?”李毅问道。
刘宗敏挎着腰刀,点头道:“都已经核查清楚,这两日就能发下去。”
“此事你一定要抓紧,弟兄们拿命拼杀,赏赐抚恤都是应得的,断然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李毅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为了防止吃空饷和喝兵血,李毅不仅抽空巡视营房,还命令赏赐和抚恤必须由各把总亲自下发。
若有发现侵占赏赐抚恤者,定斩不饶。
刘宗敏也知道操守大人很重视这件事,所以处置的很好。
“那几十个不听军令的兵丁在哪里?”李毅问道。
刘宗敏脸色难看的道:“那些混蛋都被看押在营房里,等着大人处置呢。”
“你没有对他们动刑吧?”李毅冷冷的看着刘宗敏。
刘宗敏吓了一跳,连忙道:“绝对没有。只不过他们忘恩负义,弟兄们看不过去,骂了几句。”
“带我去看看。”
刘宗敏赶忙在前面带路。
两人走近一排低矮的土屋,外面有兵丁按着腰刀看守。
“将他们带出来。”
刘宗敏走上前沉声道:“将这帮混蛋都放出来。“
不一会,几十个神情憔悴的兵丁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看到李毅,他们都有些畏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毅望着他们,心里也有几分复杂。
这些兵丁大都是穷苦乡民,从军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饿的脸颊凹陷,脚步虚浮。
自己不仅让他们吃肉穿衣,发放饷银,还花费钱粮安置他们的家人,谁料到关键时刻,他们畏惧朝廷官府,竟然抛下了自己。
李毅转头对刘宗敏道:
“让人烧一锅肉汤,泡些大饼给他们吃。”
刘宗敏瞪着眼睛,不甘的道:“大人,这帮混蛋就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兄弟一场,去吧。”李毅沉声道。
刘宗敏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一脸不愿的离开。
兵丁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李毅想要做什么。
不一会,一锅肉汤端来,里面泡着面饼。
有人给他们分了碗筷,这帮兵丁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李毅静静的看着他们。
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
“诸位,吃完这顿饭,你们就可以离开角河堡,另谋出路去吧。”
兵丁们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毅。
一个中年汉子激动地道:“大人,俺们当初猪油蒙了心,知道错了,还请大人不要赶小的们走。”
李毅平静的道:“当初在归德堡的时候,我就说过人各有命。你们当初既然选择袖手旁观,那就代表你们不再是碎金军的人。”
“可俺们是被逼无奈。背上造反的罪名,是要杀头的。”有人咬牙大叫道。
李毅扫视着他们,冷冷的道:“你们害怕造反,害怕杀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们抛下的人怎么办?”
所有的兵丁都沉默了。
片刻后,有人问到:“大人,小人只想活着,难道错了吗?”
李毅摇头道:“没有错。”
“那大人为何非要赶我们离开碎金军?”
“因为碎金军要的不是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人,而是能够团结一心,真正能共进退,同生死的袍泽手足。你们不想死,不想牵连家人我理解,但战场厮杀,谁都不想身边的人随时会退缩,所以你们也不再适合留在碎金军。”
李毅的话有人听懂了,但更多的兵丁并不明白。
有些胆大的嚷嚷道:“我们没有触犯军法,凭什么让我们走。我们不走。”
刘宗敏再也忍耐不住,上前喝骂道:“当初厮杀的时候,你们这帮混蛋夹着尾巴逃了。如今安然无恙,还想留在碎金军享福,天底下哪来这般好事,再敢聒噪,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刘宗敏在军中威信十足,兵丁们都害怕的不敢再闹。
李毅对他道:“将这月的饷银补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