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血腥的场面,凑上前低声道:“眼下民乱已经被镇压,各级官员都不想再惹事端。还请李大人移步,也好商量一个万全的对策,不然谁也无法放心不是?”
“民乱?你们官逼民反,数百饥民被杀,上千人受伤,到你们嘴里,却成了饥民作乱吗?”
李毅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脸色铁青的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吓得官员浑身颤抖。
“李大人,下官只是传话,还请大人息怒。”
李毅平静下来,他也知道对一个小官说这些没有什么用。
“带路吧,我倒想听听王府尊是如何说的。”
官员带路,李毅一路走上山坡,在一处深色布匹搭建的棚子中,见到了延安府一众官员。
他们成群窃窃私语,见到李毅到来,一个个全都停了下来,眼神诡异的望着李毅。
场面陷入安静,端坐在正中主位的王薄均睁开眼睛。
“李大人,还请坐下说话。”
李毅径直走上前,坐在蒲团垫子上。
“今日事情走到这一步,并非我等想要看到的。朝廷有令,饥民应当各回原籍,由官府收容,我们也是遵旨行事,岂料饥民闹事,对抗官府,扰乱国法,这才有今日之乱……”
王薄均一上来就给今日的事情定性。
李毅直接打断他的话道:“王府尊。饥民并非闹事,而是求生。朝廷虽然下旨,可官府一无章程安置,二无钱粮赈济,就这样让饥民回乡,那他们回去之后无衣无食,又如何过活呢?官府这样做,不就是将他们赶回原籍,自生自灭吗?”
“李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对我等亲民官不满吗?”王薄均厉声呵斥道。
李毅毫不相让的看着他。
“我非是不满,而是失望。尔等饱读诗书,考取功名,自诩为圣人门徒,要匡扶济世。可如今作为亲民官,竟然视民如草芥,喊打喊杀,逼民为寇,残民害民,大明有你们这样的官员,如何不衰,如何不亡?”
李毅一句句话如同钢针砸在在场所有官员的心头上,也扎在王薄均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他恼羞成怒的盯着李毅,表情扭曲的阴沉道:
“你懂个什么?西北天灾兵祸,无财无粮已成死地。与其让这些饥民化为贼寇,死在床榻屋檐才有利于大局,有利于朝廷。本府所念,岂是你一个小小武夫所能理解。”
“可饥民如今有钱财赈济,不用死,为何府尊一定要逼他们回乡等死?”
王薄均满脸冷酷道:“延安如今有数万饥民,可因你一味纵容,被农会蛊惑心智,已是离经叛道。本府今日动兵,就是为了剿灭农会,不然黄巾张角再起,西北将永无宁日。”
李毅眼神深邃的望着王薄均。
他不得不承认,王薄均虽然手段狠辣,视民如草芥,可他确实聪明,已经洞察了农会在穷苦百姓的扩张,正在威胁官府的统治。
两人毫不相让,场面顿时剑拔弩张,有浓重的火药味。
“两位大人,咱们都是为朝廷分忧。今日局势已经很难看,为今之计,是尽快平息影响。”
一旁的附郭知县连忙走上来劝说。
王薄均微微闭上双眼,长长的吐了口气。
今日没能剿灭农会,掌握饥民,他心中气馁,对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也是感觉棘手。
见王薄均退让,知县连忙拉住李毅道:“李大人,你是赈灾副使,又在饥民中有莫大威望。咱们要赶紧把矛盾缓和下来,千万不能让饥民闹事。”
其余官员闻言纷纷点头,求救似的看着李毅。
李毅环顾四周。
延安府官员想平息混乱,他未尝不想。
“饥民死伤惨重,一个个都已经红了眼。我刚刚来的路上,他们正打算讨个说法,没人给他们做主,他们就杀进延安府,到府衙去讨个公道。”
如今延安卫被击败,若是饥民真的攻入延安城,烧了府衙,那么就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
到时候不仅今年考绩受影响,怕是会龙颜大怒,治他们的罪。
这下延安府官员们害怕了,他们纷纷围了过来,让李毅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饥民闹事。
王薄均冷冷的道:“饥民作乱,就是贼寇。到时候各地官兵联合围剿,他们焉有活路?
再说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本官一府之尊是主责,各级官员也要承担罪责,可你李毅帮助饥民对抗官府,又是什么罪过呢?”
王薄均话语中满满都是威胁,显然是要拉李毅下水。
可惜,李毅看重许多东西,但最不看重的就是自己这个官位。
他摇头笑着道:“府尊大人说的在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自然不会推卸,到时候和诸位大人一同受罚,也是应该的。”
李毅的话顶的王薄均脸色一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毅继续道:“不过府尊,我帮助饥民是为了稳定局势,非对抗官府。赈济饥民是制台大人施政主要内容,我作为曾经的赈灾副使,这样做责无旁贷。”
说到这里,李毅眼神冰冷的扫了一眼周围官员,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道。
“可若是制台大人知道诸位一上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