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就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头上冒着冷汗,根本不想再经历一番刚刚的疼痛。
就在领头汉子还想用刀的时候,范永年咬牙道。
“是我带人买下的粮食。”
汉子点点头,显然早有预料。
他继续问道:“那收买粮食这件事,和都指挥佥事李毅是否有关?”
范永年满脸不甘自信的看着他。
当初这件事李毅交给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
范永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就是因为在马宁远面前露了一面,就被抓到了破绽。
“范掌柜,还请你老老实实回话。”
领头汉子玩着笑道,带着威胁的语气道。
“没有,我并不认得什么李毅。”
范永年并不想透露此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满脸茫然的道。
汉子嘴角勾起,露出残忍的笑容,直接一手抓住范永年的手掌,另一只手中的小刀毫不留情捅进了范永年的指甲缝,微微用力,将一片指甲完完整整的翘了下来。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承受的。
范永年浑身抽搐的挣扎,可是手指的疼痛让他全身痉挛,差点觉得像是要死了。
“说还是不说?”
领头汉子大声呵斥。
可是范永年依然不承认他认得李毅。
一脸被翘翻三根手指,领头汉子见他继续嘴硬,心中愤怒喷发,竟然直接挥动手臂。
用锋利的刀刃将范永年的左手手指削了下来。
鲜血喷洒,断肢在地上跳动,血红的颜色充斥着范永年的眼睛,可是那从心底泛起的恐惧和疼痛,让他有刹那间的失神,然后就是生不如死的疼痛。
这么残忍的场面,让一帮家丁都不敢直视。
可是领头汉子根本不为所动,抓住范永年另一只手指就要斩断。
终于,范永年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和身体双重的折磨。
他声音嘶哑的道:“我说,我说。”
说完就将李毅交代自己关注那一万石粮食的走向,又扮作山西商人重新收购回来,并且保存了交易票据,还有两个王薄均同乡的根系。
这些都是证明王薄均倒卖赈灾粮的证据。
领头汉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扔下小刀,走到了门外。
只见王薄均和马宁远正站在外面,神情肃然的沉思。
看到领头汉子走出来,王薄均道:“你做的很好,待会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
“老爷,那么屋内这个人如何处置?”
王薄均毫不犹豫道:“处理干净,不要被人找到尸首。”
领头汉子立刻明白,走了进去。
范永年望着一步步接近的领头汉子,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他立刻明白对方一定是要杀人灭口,当即大声道:“不要杀我。我有银子,都可以给你们。”
领头汉子冷笑道:“你能有多少银子?”
“两万两,全加起来有两万两。只要饶我一命,都能给你们。”
领头汉子顿时迟疑了。
听到了门外传来咳嗽声,领头汉子顿时心领神会,对手下大声道。
“将他关起来,包扎伤口。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接近他。”
一帮家丁大声应下。
王薄均和马宁远二人缓缓向着前院走去。
“府尊,看来此人就是李毅的帮手。拿了他,李毅就再无证据,能阻碍府尊了。”马宁远笑着道。
王薄均除去一块心病,也是十分高兴。
可是他并没有大意,而是道:“虽然倒卖赈灾粮的事情无人知道了。可本府确实从赈灾官署索要了一万石粮食,这件事也不好解释。”
马宁远并没有接话。
因为他已经听明白,王薄均话语中的意思。
王薄均也没有再多说。
当天晚上,他叫来了张勇。
第二天,正当秀娘焦急等待马宁远的消息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抬了进来。
秀娘是护士,见惯了这种场面,走上前道:“这是谁?”
李过脸色阴沉道:“他是碎金酒楼的伙计,昨日有人闯进了碎金酒楼,想要抓范大掌柜。他拼死阻拦,可范掌柜还是不知去向。”
“你是说,范永年被人抓走了。”
李过点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过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已经让碎金酒楼的人去打探,也许会有消息。”
两人商谈一会,但都没有头绪。
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就是宴请了马宁远,这才给范永年带来了大祸。
李过还很年轻,不明白范永年失踪和李毅被扣押的关系。
可是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下令巡逻队增加巡逻频率,自己则去延安府打听范永年的下落。
突然发生的意外,也让秀娘方寸大乱。
她照常做了饭菜,坐着马车到了府衙,想要给李毅送饭。
可是这一次衙役并没有放行,而是拦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