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我们一个个的,可都要硬气一些。”
“这小世子骄纵惯了,可他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而不是他的北凉。”
有小侯爷凌北与丞相之子江独明领头,他们又怕什么?
太学虽是太学,但也是小小的官场,他们为同窗不假,然身份差距更是真。
凌北并未接话,而是慢悠悠地摇晃手中的斗彩瓷杯。
旋即,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这小世子倒是聪明,知道挑软柿子捏。
太学里可不止他们这一伙人,还有一众皇子,以及当朝储君。
他们最多只是懒得跟他计较,可太子明奕,心狠手辣、阴晴不定。
若他招惹了太子明奕,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
自从那日被裴忌发现赖床,虞藻便多长了个心眼。
天才蒙蒙亮,虞藻忽的坐直身,人起来了,眼睛仍然紧闭。
待寝殿大门被推开,他才揉揉眼睛、睁开眼睛,瞧见来人果然是裴忌,他得意又骄傲地翘起下巴。
被抱起来洗漱时,他唇角仍高高翘起,迫不及伸过粉扑扑的脸蛋:“我起很早哦!”
一脸期待夸奖的样子。
谁知,裴忌只是“嗯”了一声。
虞藻气得睫毛乱翘。
若是大哥裴雪重,必然会抱着他夸他,说他很乖、很棒,这么早都能起来。
而不是像二哥裴忌这般冷冰冰。
裴忌不招虞藻待见,是有缘由的。
伺候的侍从名为黎书,他自小便是小世子的书童,见二公子来,他有眼力见地打开一个小罐子,又呈了上来。
淡淡的植物香弥漫开来,百合、迷迭香等味道与虞藻身上的香气混合,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二公子,水已备好,是温的。”黎书恭敬道。
裴忌微微颔首,拿起一个长条物,沾了沾小罐子里的粉状,送到虞藻唇边:“张嘴。”
这是由虞藻提议改过的牙刷。
采用象牙等珍贵材料制成牙刷的细手柄,再让手艺人在顶端凿出小孔,插/入柔软的马鬃毛。
虞藻张开嘴,绷着脸蛋让裴忌帮他洗漱。
“含着。”
“吐。”
虞藻故意往裴忌手上吐。
裴忌沉默地看着被弄湿的掌心,以及一块被濡湿的袖子,垂眸看向虞藻。
虞藻一脸无辜,缓慢地眨了眨眼。
罢了。
今日幼弟起得很早,值得嘉赏。
不过被吐了一身而已,小事。
他幼年时,还抱过幼弟,被尿了一身,不也没说什么吗。
“等会我送你去太学。”裴忌单臂抱着虞藻,擦干净虞藻的面庞,说,“若是再不去,太学学子都不知晓还有你这个同窗。”
虞藻抬起小脸、很配合地让裴忌擦,闻声,倨傲又骄
纵地轻哼一声:“谁稀罕他们知晓。”()
在小世子眼里,世家子弟皆是不入流的货色,不值得他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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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眉头紧皱。
他知道幼弟顽劣、骄纵,有心掰正,然幼弟实在美丽,他总是不忍多加苛责。
但这里是京城,并不是他们的北凉。
裴忌担心幼弟行事过于恣意嚣张,反而会惹来祸端。
“哥哥,我今日不想去太学。”
虞藻搂着裴忌的脖子,软乎乎地蹭了蹭,如一块可口的小糕点,声线都是软糯的。
“明日,明日我一定去太学,好不好?”
小世子口中的明日,总是明日复明日。
可望见幼弟一脸依赖、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的模样,裴忌再次心生不忍。
算了,何必逼那么紧。
他不日前受伤,这段时间不是在养病么?养病养病,再多养几天,等养好了再去太学。
而且他也没有出去乱来,只在屋子里专专心心看话本,胜过多少声色犬马、沉溺烟花之地的纨绔?
虽然裴忌也不知道这些话本有什么好看的,也许只是图新鲜罢。
为了让幼弟今早腻歪,他让人去民间收集了一筐话本,让幼弟一次性看个够。
看够了,新鲜劲儿过了,总该将心思集中在功课上。
“那便明日。明日不管你搬出什么说辞,就算绑,我也要将你绑去太学。”裴忌声线冷淡强硬。
虞藻心中恼怒,裴忌又威胁他,真讨厌!
面上却唇角弯弯,虚情假意地拿腮肉挤了挤裴忌的下颌:“哥哥你真好。”
假话。
裴忌自然知道这是假话。
他见过幼弟同大哥真心实意撒娇的模样,自然知晓,当下的幼弟只是在敷衍他。
“兄长回了信。”
裴忌坐在圆桌边,桌上是琳琅满目的早点。
他扶着幼弟的腰身,给幼弟喂了一口西域进宫的羊奶,“他近日便会回京。”
羊奶鲜香顺滑、口感细腻,虞藻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又问:“兄长剿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