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垫与苏州云锦,没有锦衣华服,没有宝玉明珠。
幼弟该享受的,这里通通没有。
裴忌见幼弟乖乖躺在他的手中,甚至还依赖地侧过头,拿脸肉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必须尽早想办法解决这一切,带幼弟重新回到王府,而不是继续在这里过苦日子。
他的弟弟,合该是娇生惯养的。
裴忌帮幼弟擦身的举动尤其细致,连细小的缝隙与小褶子都没有错过。
待擦完身,虞藻已困意连连,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裴忌将幼弟抱至石床,取来中衣与斗篷盖在他的身上。
“你先休息,我去外头守
着你。”他道,“若是冻着冷着,记得喊我。”
虽然已准备了两件衣服,但虞藻身子骨弱,山洞又比较阴冷,难保不会冻着。
虞藻惊讶道:“你去外头?”
“嗯,守着你。”裴忌今夜本就没打算入睡。
裴忌担心夜晚有意外发生,为保护幼弟周全,他无论如何不能睡觉。
“可是……哥哥你的毒……”虞藻面露迟疑。
“并不严重,多少只是有点发热。”裴忌轻描淡写道,“我清洗过伤口,也将表面血液挤出。弓箭只是堪堪擦过,伤得不重。”
“无碍的。”
裴忌性子沉冷,鲜少会说这么长的句子,更不会解释过多。
虞藻也是头一回听他说这么多字。
若是没看到兄长那火热到仿若将他一口吞吃,以及高高竖起的里裤,虞藻还真信了。
他默默收回目光,细细白白的手指捏着披风,往上提了提,盖住大半张小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
裴忌坐在石床边缘,伸手抚摸他的头顶,虞藻下意识抬起脑袋、又顺势蹭了蹭。
配以湿润的眼睛,莫名有些乖。
雪白细腻的肌肤、绸缎般顺滑的发丝、不谙世事的天真目光,一切的一切,皆与潮湿破败的山洞格格不入。
身躯内的烈火燃烧更旺,可裴忌神色如常,大掌从幼弟的发丝间,落到面庞。
“委屈你了。”
……
虞藻躺在石床上辗转反侧。
他喜欢睡比较软的床,石床太硬,再加上这是陌生环境,兄长距离他有一段距离。
等同于,他孤零零地在陌生的床上睡觉。
他害怕。
虞藻又担心地想,裴忌当真没事吗?
若是情毒,兄长怎能忍到现场?可若不是情毒,而是别的慢性毒药,情况会更糟糕吧……
虞藻生怕二哥死在外头,越想越心惊,没忍住又翻了个身。
山洞外传来裴忌的声音:“睡不着吗?”
虞藻吓得双腿蹬直,一双眼睛睁得圆滚滚。
等他意识到这是兄长,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懈下来,他点点脑袋,想到兄长看不见,又提高一点嗓音道:“哥哥,要不你进山洞里面守着吧。你离我太远,我害怕。”
还有一点,他没说。
洞口风大,万一兄长被吹出风寒、生了病,可就没人照顾他了。
裴忌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说了声“好”,人往山洞内走了走,不过还是保持了一段距离。
虞藻侧过身,他看到裴忌在一旁坐下,有点像打坐。
厚实的披风裹着他,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虞藻拿脸蛋蹭了蹭披风领口一圈的绒毛,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看裴忌死了没有。
原本有人的地方空落落的,虞藻倏地一下从石床上坐起,正要翻身下床,一道黑影从眼前覆来,又抓着
他的手腕,将他按回床上。
虞藻怔怔地看着兄长的脸。
裴忌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毒散了。”裴忌说。
“毒散了?这是好事……”虞藻是真的这么认为,他也不觉得有异常。弓箭本就只是堪堪擦过手臂,加上伤口处理得及时,也许忍一忍,便会过去。
裴忌一只手桎梏住虞藻的手腕,将虞藻的手压在头顶。
他自上而下地往下俯视,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睛,在黑夜里像雪亮的刃。
“确实是好事。”
裴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缓缓俯压过身,低头吻了下来。
炙热薄唇如梅雨季节的雨,裹挟初春夜晚特有的微凉,一起落在虞藻的唇瓣上。
乌泱泱的长睫猛地一颤,眼睫因错愕高高抬起,眼底闪烁迷茫的光泽。
薄唇轻轻碾了碾饱满红润的唇,裴忌一下下用唇蹭着、磨着,说话间,吐息热流伴随着湿气,一起喷撒在虞藻的唇周。
“很意外吗。”他说,“我会吻你。”
虞藻缓缓抬起下巴,又是那种无辜到有些纯然的神情。
意外吗?应当是意外的吧?但他又说不上来。
拇指轻轻抚蹭细嫩的手腕内侧,裴忌看到幼弟面庞逐渐浮起一层薄粉,眉尖跟着紧蹙。
知晓幼弟敏感而又怕痒的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蹭得愈发过分。
手腕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让虞藻不自觉挺起小胸脯,身形也跟着扭动、躲避。
然而在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