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肚兜,是毫无纹样的,故而贴身穿上之后,身躯上的两抹嫣红异常扎眼。
虞藻迫不及待往床上一滚,小小的身躯填满欢喜的情绪,他的面颊如幼兽一般蹭着裴忌的胸膛,含糊不清地喊:“哥哥。”
“嗯。”裴忌将他抱坐在身上,躺下来任由他蹭。
裴雪重正要下床熄灭烛火,却被突然抱住腰身。
怀中仰起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虞藻好奇道:“哥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陛下同我说了什么呢?”
裴雪重自然想问,他也问了。
但幼弟说,等回府后再告诉他,他见幼弟如此谨慎,猜到这不是寻常的事,须在无人的情况下告知。
故而他一直忍耐,等到了床榻间,再询问也不迟。
裴雪重也不下榻熄烛火了,而是顺势躺了回去。
玲珑妙曼的身段披着一层薄纱,他看着幼弟慢吞吞地往他身上爬,又趴在他的身上。
一双素白小手撑在胸口,如墨乌发披散在身后,粉白面庞沾染沐浴过后的水汽。
裴雪重凝视片刻,大掌搭上幼弟的后腰,隔着一层薄纱,轻抚幼弟的腰窝:“陛下说了什么呢?”
虞藻还没说话,便笑得唇角弯弯,小虎牙都藏不住了。
这倒是让裴家兄弟俩愈发好奇,皇帝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幼弟高兴成这样?
虞藻突然仰头亲了一口裴雪重的面颊,刚要抬起小脸、和兄长说这个好消息时,下巴尖蓦地被捏住,转向另一边。
对上裴忌那张不满被忽视的冷面。
虞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招小狗一样,朝裴忌招了招手。
裴忌听话地俯身低头,又是“吧唧”一声,虞藻亲了亲他的面颊。
他神色这才好转,道:“皇帝对你说了什么,你这么开心。”
他这语气,对皇帝毫无尊重之意。
() 被喜悦淹没的虞藻,眉眼弯成漂亮的月牙状:“我要当小皇帝啦!”
……
皇帝的一道旨意,让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前段时日浩浩荡荡进京的北凉小世子,竟是当今圣上流落在外的子嗣!这么多年来,圣上一直将子嗣交给北凉王代为抚养,此次小世子入京,就是为了认祖归宗。
又是一道圣旨,明凛决定立虞藻为储君。
群臣百姓议论纷纷,这当真可能吗?
当今圣上刚刚而立之年,算算他与小世子的岁数,再加上怀胎十月这一年,圣上须在十岁左右便……
这怎么算都不对啊。
但明凛旨意已下,又给出一系列的“证据”,不论是滴血认亲又或是什么,竟全部能对上。
远在战场的北凉王,同时送来一封书信,帮助皇帝证明。
同时钦天监给出占卜结果,小世子是有帝王之相的好命格。
这下,京城上下的群臣与百姓们,不信也得信了。
裴雪重与裴忌却担忧此事有诈。
更忧心幼弟会因此身陷囹圄。
一封书信被快马加鞭送到北凉王府。
书房。
裴雪重唤来裴忌,二人面色凝重地拆开信封:“这是义父送来的信,按理来说前两日便该送到,许是路上耽搁了。”
裴雪重看完书信后,再将书信交给裴忌。
他们目露了然。
原来如此。
先帝在世时,明凛并不是最得宠的皇子,当时竞争储君之位的,是另外一位皇子。
少年明凛主动找上北凉王,希望能够求得北凉王的助力。
他当时手上并无筹码,年纪又轻,北凉王凭什么帮他?又凭什么信他能够成为一个仁君?
明凛自知他竞争不过其余更受宠的皇子。
于是他给出了承诺。
他会励精图治,整顿吏治,绝不会像他父皇一样沉迷酒色、荒/淫享乐。
真正能说动北凉王的,是明凛当时给出的另外一个承诺——
北凉王妃怀有身孕,如若诞下的是女儿,明凛会让她享受亲王之待遇,破例让她继承爵位;若诞下的是儿子,假设他德行皆佳,储君之位也归他所有。而明凛,也绝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这对当时几乎一无所有的明凛而言,是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尽管在北凉王眼中,万分幼稚。
但也正是因为此事,北凉王发现明凛是个可用的人才,他不同于皇帝那般贪于享乐,敢找上门来商谈此事,足够说明他的谋略胆识皆远超常人。
北凉王爱国爱民,自然希望国家有一个好君主。而明凛在一众皇子间,是最出色的存在。
他选择站位明凛。
至于明凛年幼时给出的承诺,北凉王并未当一回事,也不敢当一回事。
君君臣臣,纵使关系往来再密切,也到底是君臣。
皇
位一事不容戏谈,哪怕年幼的明凛是认真的,但随着时间的浸泡,承诺早已变质。
北凉王也从未对皇位有过不轨之心,他唯一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唯有自己那病弱的小儿子。
可北凉王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明凛一直记得当初的承诺,也一直在找机会实施。
明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