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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疑舟……”
殷酥酥话音出口,因过分的慌乱与窘迫,字与字之间不再连贯,尾音也拖出了颤音,显出一种带着破碎感的柔弱。
她确实是害怕。
她想起不久前他才说过,这个书房是他的绝对私人空间,在没有得到他准允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擅自进入。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她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离她这样近,尽到她甚至可以嗅到他唇齿间清冽的冷调呼吸。
殷酥酥怕极了这距离,身子往后仰,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开。
可腰间的手臂修长而有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钳制,她的挣扎显得徒劳无用,只是让自己被动地与他贴更紧。
惶惶地抬眸,于是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
殷酥酥在这一瞬愣住了。
费疑舟过去给她的印象总是矜贵,一双眼眸清浅得宛若山间的溪,红尘俗世的纷扰与他无关,任何欲望杂念也与他无缘,洁净得不染纤尘。
可此时此刻,那双眼的瞳色却深不见底,像两井深渊,蕴蓄着风暴与海啸。
失神的几秒间,殷酥酥脑子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男人堕入了魔道。
他看她的眼神那样直接、露骨、炽热,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他的目光烧成灰烬。
“费疑舟。”实在别无他法,殷酥酥只能再次呼喊他的名字,竭力镇定地沉声说:“你快点放开我。”
可大公子不仅没有照做,反而五指收拢将她搂得更紧,冷硬而柔软的西装面料摩挲着她身上的旗袍,恣意描摹出她曼妙妖娆的曲线。
“看来殷小姐忘性有点大。”与肢体语言的出格形成强烈反差,费疑舟垂眸注视着她,唇角微勾,脸上的笑弧竟松弛而懒漫,“这种程度的接触,你跟我练习过很多次,何至于这么惊慌失措?”
殷酥酥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听完哭笑不得,有点气呼呼地回他:“之前练习是为了应付见你家长这个环节,现在已经平安过关,不需要了吧。”
费疑舟挑眉,“谁告诉你只是为了应付这个环节?”
殷酥酥眉心拧起个结。
紧接着便又听费疑舟说:“我们之前牵手拥抱进行肢体接触,目的都是为了让你更好地适应费太太这个身份。见家长不是这项课程的结业考试,而是一个开始。”
开始?殷酥酥乌黑分明的眼眸瞪得溜圆,惊讶道:“什么意思?”
费疑舟停在她心口的指尖往上一滑,轻轻捏了下她镶嵌宝石的耳珠,轻声回答:“意思就是,我们可以进行牵手拥抱之后的下一步了。”
殷酥酥没有问费疑舟口中的下一步具体指什么,事实上,她内心已经猜到他想要什么。
她心跳变得越发急促。
这种情况这种局面,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殷酥酥暗自做着深呼吸,绞尽脑
汁强迫自己冷静,努力思索脱身之法。
女性的本能和常识告诉她,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男人都是泼过油的干柴,一点就着。
她越是抗拒忤逆,他越不会善罢甘休。
狮子和猫本质上都是一类动物,吃软不吃硬,有时候顺毛捋一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思索着,殷酥酥心里瞬间就萌生了一个缓兵之计。她眼睫垂低,大脑飞速运转着打着腹稿。短短几秒光景,面上的神色便由最初的惶惶不安,变成了欲迎还拒的造作微笑。
“哎呀,我还以为您想干什么呢。”忽然间,殷酥酥腻着嗓子娇嗔了句,语气说不出的软,酥进人骨头缝里。
对面,费疑舟也察觉到了她突如其来的转变,略微一怔,垂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眉峰微抬,表疑惑。
只有殷酥酥自己知道,这会儿她紧张得都快吐了。好在身为一个科班毕业从业五年的人民好演员,她有着极佳的专业素养,面对金主大佬灼灼逼人的目光审度,来一段即兴表演还是没问题。
就当大学那会儿的期末考试了!
殷酥酥笑容甜腻,原本放在桌面上支撑身体的两只手略微抬高,鼓足勇气壮足胆子,左手轻轻勾了下费疑舟的领带,右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强行轻描淡写道:“不就那点事。你着什么急,一来就想玩书房play吗。”
费疑舟:“……”
费疑舟瞧着她,眉峰不自觉又挑高一寸,看她演得十分投入不好拆台,那就绅士地配合。他淡淡地问:“殷小姐对这方面还有研究?”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心想她从小到大就没交过男朋友,出道五年最大尺度的奉献也就是吻戏,能有个鬼研究。
但是事已至此,剧情走到了这里,她除了硬着头皮往下继续,没有第二条路。
听完费疑舟的话,殷酥酥嘴角微勾,挑起个不以为意的笑,瓷白指尖勾勒着他领带的暗纹,说:“研究谈不上,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儿暗示如果我都不懂,不是在装傻就是在装纯。”
她五官生得太灵,可纯可欲明艳勾人,尤其此刻穿一身旧上海复古旗袍,风轻云淡那么一笑,瑰丽得像个女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