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着时间,颜沐禧返回王府前去雅清苑寻了颜沐清。
奈何颜沐清的梦里并没有出现过女巫医,颜沐清对其更是无半分了解,她只能将怀疑暂且压下。
入夜,苏氏来到女儿屋子里。
见阿娘敛着眸子半天不言语,颜沐清主动开口宽慰,“阿娘不用忧心,太子殿下是良人,女儿入了东宫后定然会被善待的。”
“阿娘知道,可阿娘还是、罢了,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苏氏奔忙了一日,声音有些嘶哑,眸子里更是盛满了担忧,“女子婚后该如何侍奉夫君,宫里的教养嬷嬷已教导于你,阿娘便也不再多言。只一点,清姐儿你必须牢记,以后行任何事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辱没了颜家和苏家的门楣。”
“女儿记住了!”颜沐清忍下泪意,乖巧应下。她虽已是第二次出阁离开阿娘,心里的酸涩却没能比前世减少半分。
阿娘也和前世一样,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交代于她,要她婚后谨言慎行,宽宏大度,不可心思狭隘挑事端。
直到最后,阿娘才说道:“清姐儿呀,如若被人欺负受了委屈,不要自己个儿把委屈吞下,阿娘、阿爹、颜家、苏家都站在你身后。咱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阿娘!”颜沐清打断苏氏的念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女儿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阿娘,若今日不问,女儿怕再没机会问出口。”
以为她临出门闹小女儿脾气,苏氏失笑,“有何问题,问便是,咱们母女之间还能生出旁的心思不成?”
“那女儿便问了?”颜沐清见苏氏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将压在心头许久的话问出口,“如若有朝一日,父亲会与苏府、与女儿为敌,阿娘会如何选择?”
苏氏面色大变,腾的一下站起身,“不可胡言。”
“女儿没有胡言,只是假设有这么一日,阿娘会如何选择?”颜沐清殷切盯着苏氏的眼睛,只要阿娘有一丝丝偏向苏家与她,她便冒险告诉阿娘前世今生之事。
苏氏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无可能发生之事,为何要这般假设?”
“万一会发生呢?”
迎上女儿坚定的眸子,苏氏的心不由的发紧,“清姐儿呀,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问出这般匪夷所思的问题?你想要阿娘如何回答你?这般问是想要阿娘的命吗?”
颜沐清颓然后退一步,意识到她的问题,对阿娘来说根本就是无解的。
阿娘是奉太后口谕嫁给的颜永臣,莫说和离出府,连被休妻都是不可能的。
身为颜永臣的发妻,阿娘从成婚起便与其坐在了一条船上,只能生死富贵与共。
若有一天颜永臣犯下了滔天大罪,她作为出嫁女或许可以逃过一劫,阿娘和阿弟是绝无可能逃脱的。
可不管最后能不能逃脱,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娘继续被愚弄下去。
“阿娘可知女儿为何想要嫁华昌表哥?又为何要算计二妹妹嫁到荣王府?”
见苏氏满目愕然说不出话来,“呵!”颜沐清苦笑着一字一句说道,“因为女儿是重活一世之人,女儿知道苏家满门、太子、阿娘都会被父亲的野心害死。”
“休要胡说。”苏氏上前将她的嘴巴死死捂住,“你定是魔怔了,莫要再胡言乱语。”
苏氏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颜沐清将她颤抖的手拿开,继续说道:“父亲本无半分可能争夺到尚书之位,钱氏病了一场,父亲便得了机会,阿娘半分都未怀疑过其中的蹊跷吗?父亲为了官位,为了野心,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氏哆嗦着身体摇头,“不,巧合,都是巧合而已,你父亲是贪恋仕途不假,但他绝做不出伤天害理的恶事。”
“是父亲做不出,还是阿娘觉得他做不出?”颜沐清上前一步,试图去拉苏氏的手,却被重重甩开了。
苏氏后退几步,转身往外走,“你莫要再胡言乱语,阿娘今晚就当没来过。”
“阿娘若不信女儿的话,可等等看,大公主和二公主都会在年前急急定下驸马,三公主会与大越和亲。”
看着脚步踉跄逃出屋子的阿娘,颜沐清颓然坐到床榻上,她早知道阿娘不会轻信她的话,可事实摆到面前后还是忍不住失望。
她真的怕有朝一日斗倒了颜永臣,阿娘也会选择与颜永臣生死与共。
翌日,颜沐禧没有回颜府送嫁,直接随虞晚泰入了宫,夫妻二人先去后宫拜见了太后、皇后,才又从后宫转去了东宫参加喜宴。
东宫坐落在皇宫的东侧,宫殿名称并不叫东宫,而是‘长乐宫’。
一日迎两位侧妃入宫,长乐宫里比初七那日迎正妃还热闹几分。
刚入宫门,迎面看到二公主和三公主在热情迎客。
太子的婚事由礼部和内务府操持,迎宾的差事通常被分派给内侍官和后宫女官,公主乃天家的金枝玉叶,断没有站在外头迎客的规矩。
“见过小王叔,小王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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