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颜沐禧一直都是戴着面具过活,身处沼泽,一不小心便会沉溺其中,她不敢摘下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
面具戴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年幼时的跳脱肆意,仿若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看她愣愣的不说话,眸子里藏着的疏离比千年寒冰还难以融化,虞晚泰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信我,来日方长,只要你肯敞开些心扉,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相信,我是能依靠的。”
对于虞晚泰的话,颜沐禧下意识是不信的,可想到那日挨鞭刑被他牢牢护在怀中的画面,坚硬的心不由软了几分。
“世子爷为何与我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世子妃吗?”
此刻的虞晚泰很想告诉颜沐禧,他心悦于她,漫长人生只想与她共度,可他怕表达太过显得轻浮。
“你是我的妻子,以后要相携一生的人,我不愿看你委屈自己,想让你过活的开心些。”
默了一瞬,颜沐禧眯起眼眸笑了,笑容里有了几分真心。“世子爷的话,妾身记下了。”
不管虞晚泰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实意,能对她说出这番话,顾念她的想法,感知她的感受,她便该领这份情。
虞晚泰也笑,“还有,不必总妾身、世子爷的喊,显得太生疏了。”
“好,我记下了。”
“真记下了?我怎么就不信呢?”
“啪啪”两声,颜沐禧在两只手掌上分别拍打了两下,“这下总相信了吧!”
见虞晚泰拧眉,她不确定询问,“怎么,嫌我打的太重,太疼了?”
虞晚泰撇嘴摇头,“太轻了,我还以为小妮子你憋着多大的火气呢,就这么点力气,给人挠痒痒都不够。”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挨巴掌的。”颜沐禧说罢,往手心一顿哈气,对着虞晚泰的掌心使劲打下去。
“啪啪”两声脆响后,见人皱着一张俊脸不停甩手,她瞬间开心到眉眼弯弯,“这回呢?力气够不够?”
虞晚泰再将手心伸过来,皱着一张俊脸故作可怜道:“我舍命再让你多打几下出出气,也不是不可以。”
颜沐禧扬起下巴,“切,当我傻么?你不嫌疼,我还嫌手疼呢!先记账上,等下回我备个手板再打。”
虞晚泰做势想了想,“好,都随你。既然气也出了,便伺候我起身吧!”
颜沐禧:“……”
所以,折腾了一场,到底折腾了点啥?还是得伺候人。
一直到六月中旬,强占秀才娘子案才有了最终结果,睿王被褫夺王爵,禁闭于府中思过,无召不得出府。
王爵被褫夺,于皇子而言等同于失了夺位资格,纠缠多年的以太子、大皇子为首的两派党争,太子大获全胜。
定北侯府为期一年的守孝期已满,一脱孝,侯府爵位之争的战役便打响了。
顾云庭守孝期间白日宣淫的流言传扬的满天飞,甚至传言颜沐筠已怀有了身孕。
打听到颜沐筠夫妻二人回颜府的时间,颜沐禧也特意回了趟颜府。
用过午食,顾云庭被颜永臣叫去了外院,姐妹二人相携去小花园散步消食。
“世子的伤情恢复的如何了?”颜沐筠问。
“谢三妹妹挂心,恢复的很好。”
“我就是随口问问,也没有怎么挂心上,你可不要误会。”
“误会,我误会什么?”看到颜沐筠飘忽不定的心虚眼神,颜沐禧才猛然想起,自家狗世子惦记过人家,且当初惦记的心思还不少。
“哎呀,我真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派,对你家世子没有过一丝一毫都多余想法。我发誓,若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生出的孩子没屁眼。”颜沐筠语无伦次的替自己辩解,生怕被误会。
颜沐禧眯眼审视她,“三妹妹不会是真的揣上娃了吧?”
颜沐筠愣了一瞬,急急否认,“老二你可别信外头那些传言,我是那般没分寸的人吗?就算我是,顾云庭也不是呀!”
其实吧,她这话说的颇有些心虚,自从那日醉酒开了荤,冰木头像老房子着火般挡不住了,夫妻二人不能说夜夜生欢吧,那也是三天两头折腾。
大半年下来,她觉得自己体力都被练上来了,要不是懂医理,她一准早早的当上妈了。
“没有怀孕便好。”颜沐禧也没有刨根问底的闲心,“孝也脱了,你家将军何时能复职,上头可有信儿?”
颜沐筠摇头,“谁知道呢!当初皇帝准许侯府只守一年的孝,本以为孝期一满,顾云庭便能回北疆镇守。可如今大丰与北越要和亲,短时间内两国之间不会有战事。皇帝那边不发话,顾云庭能不能回去北疆任职,还不好说呢!”
看她满脸的唏嘘颓然,颜沐禧疑惑 ,“难不成三妹妹想跟去北疆?”
颜沐筠想都不想便说道:“当然,侯府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你都不知道,这除了孝才短短十数日,饭菜里放红花,花盆子放麝香,连洗脸水里都能做手脚,要不是我懂医理,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颜沐禧叹息,感叹谁都不容易,“那袭爵之事,也没信儿吗?”
顾云庭若能袭爵,颜沐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