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师欲开口再试探一二,忽而有两名灰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落在远景帝身旁,待众人反应过来,殿中已没了三人身影。
虞瑾堂下意识的看向薛太师,“这、眼下又该如何?”
薛太师沉吟一瞬,面色巨变,“不好,立即搜宫。”说着凑到太子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必须在生出变故之前、以除后患。”
虞瑾堂的面色也是大变,下意识反驳,“万万不可。”谋权篡位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绝不会做出弑父之举。
薛太师眸底划过厉色,“事已至此,殿下莫不是以为,还有回转的余地?”
见虞瑾堂依旧是满目拒绝,薛太师并未再多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就算想弑君,也未必能做得到。
远景帝无依无靠,能靠自己的谋略和狠辣手段坐上皇位,不是良善之辈,更不是简单之辈。
他们若不能及时将人除去,待其等到翻牌的机会,后头怕是再难成事,眼下只有放手一搏,方有成事的可能。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御林卫冒雨搜查各个宫殿,众臣子等在乾清殿内,各个心焦不安,远景帝若等来救援,在场众人均落不着好。
午门外,上万文人学子也是冒雨等候,坚挺着无一人离去。
辰时初,南城门和北城门有大批御林军闯入,两方人马边走边厮杀,不断有人高喊着,“太子逼宫谋反,御林军前往皇宫救驾,拦路者与逆贼同罪处之!”
兵卫从城门一路喊到宫门口,扒在墙头或躲在墙角的百姓均听进了耳中。
冬玉顾不得脱掉身上的蓑衣,疾步跑进屋内,“打起来了,外头兵荒马乱,洛都城彻底乱了。”
颜沐禧将切好的果肉塞进擎哥儿口中,“争权夺利向来残酷,冬玉你不要再出去看了,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咱们关门闭户等着外头太平即可。不管最后是太子胜,还是皇帝胜,都还是虞家的天下,不会为难普通百姓的。”
“可是、”颜沐筠想说,关乎大姐姐母女的安危,她们怎可能做到事不关己?可仔细想想,颜沐禧说的才是事实,她们除了跟着担忧又改变不了什么,说些无关痛痒的担忧话屁用没有。
“哦~”冬玉悻悻的应了声,“那咱们中午吃什么?”
只顾着操心外头的形势,她早食便没吃好,这会儿有些饿了。
颜沐禧的淡定全是面上功夫,哪有心思惦记吃的,正想说让厨娘随便做点饭菜,看到擎哥儿晶亮的眼睛,温声询问,“擎哥儿想吃什么饭饭?”
擎哥儿举起小手,“肉肉,擎哥儿要吃多多的肉肉。”
颜沐筠嗔道:“一口肉一口菜,不然就不许吃肉。”转头吩咐冬玉,“让厨娘荤素搭配做几道菜便成,口味稍微清淡些。”
她们所居的院落靠近皇宫,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儿,除了没心没肺的擎哥儿,怕是没人能吃得下荤腥。
此刻的长乐宫主殿,颜沐清母女、顾悦岚和薛婉和都守在一处等消息。
可能是未生育过的缘故,两载岁月未在顾悦岚和薛婉和的面上留下痕迹,尤其是顾悦岚,性子依旧没能沉稳下来,和三岁多的明欣也能玩闹到不亦乐乎。
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殿内打闹,薛婉和禁不住感叹,“幸好有顾侧妃在,不然我这心怕是要卡在嗓子眼,连吸气呼气都困难。”
颜沐清很意外她会将紧张宣之于口,“见惯了太子妃的淡然模样,我还以为太子妃生来便不会如常人般急迫紧张呢!”
“人都有七情六欲,本宫只是比旁人看的透彻些,遇生死攸关之劫,怎可能会不害怕紧张?”薛婉和垂眸,唇角漾起苦笑。
“那太子妃怨恨过我吗?”颜沐清很是好奇,薛婉和身为太子正妃,从来没有得到过太子的爱慕,且如今的事端又是她挑起来的,薛婉和是否怨恨她。
“从未。”薛婉和淡声道。
“没有便好。”颜沐清与之相视一笑,她信薛婉和的话,因为对方从不屑于说谎。
薛婉和确实没有说谎,太子不倾心于她,不是颜沐清的错,如今的祸事,掌握主导权的也从来都不是颜沐清。
皇帝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不是太子,太子党若想活命,必须寻机做出反抗,长乐宫、薛家和苏家早晚都要面临这一天,躲不掉的。
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日,洛都城的厮杀声也响彻了一日,临近傍晚时,随着雨势渐小,洛都城终于回归平静。
乾清殿内,看到带兵入殿的是禁卫军副统领,虞瑾堂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众臣子悬着的心也纷纷落回原处。
副统领在虞瑾堂面前跪下,“臣不辱殿下使命,已将逆贼全部制服。”
虞瑾堂强撑着酸软到麻木的身躯,上前一步将吴统领扶起,“辛苦吴统领了!”
吴统领顺势起身,毕恭毕敬道:“一切都是臣该做的。”
薛太师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他询问吴统领,“吴大人带了多少兵马进宫?”
“五万兵马,眼下安好的有三万左右。”吴统领如实道。
“皇上被歹人挟持,麻烦吴大人立即抽调五千人手,协助御林卫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