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颜大压着声音感叹,“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太子与狗皇帝的卑劣手段如出一辙。不过老爷为何要提出拟旨宣钱家人入狼窝?”
“你觉得虞瑾州是在与我商量吗?他既提起,便已是拿定主意要动钱家。”颜永臣沉吟一瞬,又道:“等过段时日,你怕是得替我出趟远门了。”
御书房这边,虞瑾州招来传信的暗卫,又细问起北疆事宜,“你们只查出军需从晋城运出,可曾查探出何时进的晋城?”
上百万石的粮草外加几万车的药草衣物,不可能全出自于晋城,总得有合理的来处。
“所有物资是去年五月至八月期间被运到了晋城。初步调查,是一行商从江北以及江南各地倒送的物资。行商本想要做倒卖生意发国难财,后无故失踪,物资落入了葛家人手中。也有人说,葛家黑吃黑将行商灭了口,因没有实质证据,无法证实消息的真伪。”
听完暗卫的话,虞瑾州敛眸思考了片刻,又问,“可探查过行商夫妻的身份背景?”
暗卫点头,“查过,行商名为吴栋,祖籍姑苏府,操着一口地道的江南口音。吴栋的妻子也是江南人士,夫妻二人结伴跑商,大多时候都是妻子外出谈生意。”
虞瑾州沉声吩咐,“派人去江南查一查,当地可有吴栋这号人物?”
能买下数百万两银钱的物资,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若身份背景对不上,足以说明其中有大蹊跷。
待暗卫消失在屋内,内侍上前问询,“殿下可否要回长乐宫歇息了?”
殿内静默许久,就在内侍以为虞瑾州不会回话时,虞瑾州忽地站起了身,“今儿是除夕,孤也该去陪陪太子妃了!”
长乐宫正殿,颜沐婉得知太子要来,早早的在殿外候着。
虞瑾州踏入院门,远远地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倩影,不由的脚步微顿。
颜沐婉轻移脚步,缓步上前行礼,“妾身请殿下安!”
声音传入耳膜的那一瞬,虞瑾州的眸光瞬间清明,大步上前虚扶颜沐婉起身,“太子妃莫要多礼,外头冷,快着些进殿吧!”说罢已率先一步朝殿内走去。
手腕上的温热几乎刚触到,便远离了开来,颜沐婉敛眸压下心头荡起的失落,乖巧跟在虞瑾州的身后进殿。
因是年节,殿内的烛火很亮,虞瑾州皱眉吩咐,“光线太晃眼了,将屋内烛火灭掉几盏。”
待屋内只剩朦胧的光影,颜沐婉缓步走上前,柔声询问,“可需妾身伺候殿下洗漱沐浴?”
虞瑾州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不用,今日太晚,早些安歇吧!”
不沐浴,便是不用行夫妻之事,颜沐婉的第一反应是失落,而后则是隐隐的庆幸。
她虽是庶女,从小仰人鼻息、谨慎小心的在嫡母手中讨生活,但她内里还是不愿当做旁人的替代品。
大婚那日,虞瑾州说她半遮面的样子最美,行房时蒙上了她的眼睛。
最初,她以为被蒙上眼睛行房事是夫妻间的情趣。后来,虞瑾州经常会盯着她出神,仿若透过她在看旁的人,与她在一起时的行为举止也处处透着怪异。
她旁的本事没有,自小到大最擅长的才能便是察言观色,故而很快便意识到,虞瑾州待她的几分好,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