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先是看了一眼沈离,然后才抬头看向天空:“是啊,很久没这么看过星星了。”
“嗯,人就是这样,每天为了各种事情在奔忙,谁会注意这抬头就能看见的风景。”
“阿离,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不是这个年纪的人,活得很清醒。”
“我经历过生死,看透一点不行啊。”
“可我现在希望,你要没看透就好了,是不是就会像以前一样,那么执着的……喜欢我。”
沈离转头看向他:“我要是一直那样死缠烂打的话,你会对我另眼相看?”
秦郁摇头,释然的笑了下:“不会。”
“所以说啊,凡事有因有果,但我们不是都向着好的方向在走吗,你看,你去了京都,离你想做的事情,更近了一步,还有秦婶婶,也已经痊愈,现在过的也很开心,这些都是好事。”
秦郁抬头看着天空:“也算是吧。”
沈离知道,他背负的是什么,这也是他不能真正开怀的原因:“秦郁,你曾说过你背负仇恨,那去京都是为了报仇吗?”
她自然是明知故问,可她想让他能和她倾诉,这样或许他能轻松一些。
秦郁转头看她:“是。”他苦笑了一下:“但你知道吗,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我以为我筹划这么多年,离目标已经很近了,可是却还差得远。”
沈离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仇人势力太大,他太渺小,她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么多年都等了,再多等几年,就等不了了吗?不管还差多远,只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相信早晚会追上的。”
秦郁盯着她半晌,似乎想明白了,轻松起来:“阿离说的对,只要不放弃,总会有追上的那天。”
看来他是想明白了:“你还是应该小心一些的,像你这样突然出现在京都,不怕你的仇人发现你啊,万一人家现在要斩草除根,你恐怕就没机会追上了。”
“担心我啊?”
沈离看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陷了进去,直到秦郁凑近的脸,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她才回过神来,微微地偏了下头,躲过了他的嘴唇。
秦郁看了她一眼,然后退开,回到了之前坐的地方。
沈离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便随便说了一句:“咳……要不你和我说说你的身世?”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秦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
沈离懊恼的直扣手,不是想不想的事,她本来就知道:“我就是好奇的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秦郁讽刺的笑了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要说就难免提到那个人,我只是不想提醒自己,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
那个人?他说的应该就是他爹顾成:“那就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做那个倾听者。”
“话都到这儿了,你不好奇?”秦郁玩味的问。
沈离看他似乎又披上了铠甲,和之前不熟的时候一样,只有冷漠和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一种疏离:“秦郁,你想说,我就是那个聆听者,不想说,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没人勉强你,你的刺只能刺伤自己,何苦呢。”
“阿离……”秦郁垂下眸子,没一会又看向沈离:“对不起。”
沈离轻柔的笑了下:“没关系,错在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秦郁摇头:“不是,是我太敏感了,一直以来,都让仇恨压的喘不过气,只要有人提到,就会绷紧那根弦。”说完,他仰头看向星空:“我和你说说,我娘和那个人的故事吧。”
“我娘本是汐州府人,我的外祖父,是个员外,在当地也算是富甲一方,有一日,我娘出门被两个无赖调戏,正好被那个人救了,娘便对他一见钟情,来往的多了,两人就互许了终生,可那个时候,那人只是个贫民,连饭都吃不饱,外祖父自然不会同意,最后看母亲实在是爱惨了他,便提了个要求,就是入赘。”
沈离看秦郁放松了许多,担忧的心便放了下来,由着他说下去。
“那人也同意了,说是无父无母,为了母亲入赘也是没什么的,成亲之后,母亲想成全他的抱负,什么都不用他管,只要他安心的读书。我三岁那年,他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被大将军的妹妹相中,榜下捉了婿,便成了亲,但当时我们一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进京前,母亲已经有了身孕,生下妹妹之后,母亲也知道,无论考没考中,都应该出结果了,便给京中的他去了信,信寄出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当时,母亲和外祖父一家都很高兴,他看到妹妹,也很高兴,在家里住了一段日子,说等在京都站稳脚跟,就把我们接过去,一家团聚。可这一拖,就过了三年,前两年,他会偶尔的来信,一年也会回来一次,第三年的时候,却lm信都不回了,母亲便带着我和妹妹,去京都找他。可按照寄信地址找过去,他根本就没在那,后来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在京都成了亲,对方还是大将军的妹妹。”
听到这,沈离知道,大将军的妹妹霍南莲,也不是个善茬,第三年之所以没回信了,就是她知道了秦郁母子三人的存在,但那个时候,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