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许久,还是伸出手搭了上去。
粗糙且布满伤痕的大手和那只白嫩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淮莫名的就有些窘迫,想将手收回去又舍不得。
肌肤相接的温热触感,让他有些愣神,冷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只这一点的接触,就让他红了脸。
他一直都保持这样的动作,感受着指尖偷来的一点亲密无间。
等到第二天,那个身影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像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妹醒了没有,你看我摘的花。”
云枝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一听就知道,又是她那个皇兄来烦她了。
云书言捧着一把不知名的小野花,不厌其烦的在车鸾外说着:“如今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南瑜修生养息,自会接你回国。”
太子婚事筹备至少一年之期,妹妹还有机会回南瑜,那北境能是什么好去处。
云书言面上愧色更深,如果不是云枝替嫁,就要他的莲夭妹妹去,这样他更接受不了。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只能委屈了云枝。
“知道了,知道了,皇兄,你烦不烦啊,到时候接我回来就是了。”
娇俏的小公主像是刚睡醒,光着脚踩在木板上,咯噔咯噔的跑过来,像是树林里的小鹿一样灵动活泼,鹿角还带着些清透的露水,带来一整个春天的气息。
云书言愣愣的看着她,像是傻了一样,连话也不会说了。
他哪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些年只顾着云游,甚至连女人都没有接近过。
他脑中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是心却是完全忘记了,只一个劲的盯着那红润的足尖看。
云书言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竟然长得如此的好看。
“妹妹,妹妹,”他像只呆头鹅一样,只会喊云枝妹妹了。
云枝不太愿意搭理他,“干嘛。”
“那个我,”云书言卡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我是想跟你说,不要难过,我到时候,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对,他一定会接妹妹回来的。
如果以前对云枝说这话是在安慰她,现在就是真真正正的保证。
甚至心里涌起一阵懊悔,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被送去的不是莲夭,本来北境求的就是她不是吗。
云书言脑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缓过神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这么想,莲夭可是他的亲妹妹。
只是......
他偷偷看了一眼云枝,睫毛卷翘,双颊带着些久睡的晕红,华丽繁复的领口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美的的不像是真人。
父皇实在是昏庸,竟然将如此明珠美玉当成石子砂砾搁置于深宫中,如今更是狠心送她往北境和亲。
他这个做哥哥的,可能就是她唯一的后盾了。
云书言一阵心疼,之前那个想法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书言兄,你怎么在这儿?”
拓跋安从远处走来,剑眉星目,行动间气势十足。
他今天早上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云书言,原来是又绕到公主车鸾前了。
不就是送个妹妹和亲,何必如此依依不舍。
拓跋安向来对那些血脉亲情嗤之以鼻,大越一直以来奉行的是适者生存的法则。
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女,一旦露出半分弱势,就会被其他人撕碎,连皮带骨头都吞下去。
他也没见过像云书言这样,啰嗦又麻烦的兄长。
若不是为了利用云书言的身份做文章,他早就不耐烦了。
“书言兄,这是?”
云书言背对着和一个女子说话,拓跋安知道八成是那个公主。
他和司玦可是十几年的老对头了,若是这个公主貌若无盐,他定要好好嘲笑司玦一番。
拓跋安带着点轻视的看过去,视线刚扫到云枝的身上就停顿住了。
他瞳孔紧缩,胸腔里的心脏不安分的狂跳。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副模样,每一寸每一处都完美的贴合着他的喜好。
他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以及玩笑,生平第一次嫉妒司玦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那个狠辣无情的人怎么配得上心尖尖的小公主,合该他娶才是。
大越的水土养不出这样金尊玉贵的公主,但他愿意把所有珍宝都奉上,讨得公主的欢心。
“这是我妹妹。”
云书言虽然迟钝惯了,但到底是男人。
看到拓跋安侵略性十足的眼神,有些警惕的将云枝护到身后,让拓跋安连云枝的一片衣角也看不到。
拓跋安有些失落的收回了视线,像是没有半分芥蒂的直接伸手搂住了云书言。
云书言突然被一把勒住,还有些错愕。
他记得拓跋兄和他说过,大越那边不喜肢体接触,怎么如今这般热情。
“书言兄可就见外了,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