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澜回到入住的酒店,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他是人不是神,自然也会感觉到累。只是将右手缠上一层防水材料,简单冲过澡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越霜周身的光线如夜明珠般柔和,恰好用作照明。 谢澜目光放空,似乎透过雪白的墙壁回到不久前与江思野的对话上。 当初暗中调查他的共有两拨势力,分别是沈霁两个兄长,一明一暗,调查的方向却大体相同,这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 谢澜本以为江思野叫他来,是为了警告自己离沈霁远一点,可事实恰好相反。 男人注视着围栏外漆黑的夜幕,转过身时唇角挂着的笑容宠溺而无奈,“沈霁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难免在感情一事上执着些。 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小孩子嘛,还没学会克制。” 江思野叹息一声,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看了过来,眼珠颜色偏浅,在昏暗的环境下瞧着竟有几分妖异,绝非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暂时也好,欺骗也罢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他尽的最后一份力吧。” 后几个字咬的很轻,落在夜风里一吹就散了。 谢澜皱了皱眉,声音难辨喜怒,“为什么” 江思野并不回答,而是道,“这只是一场交易,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侯陪陪他,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作为回报,我会帮你解决往生的事。” 见谢澜沉默,他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你应该也清楚,晋级决赛的几家战队身后都有老板支持,仅凭一人之力,很难和整个团队抗衡。 如果由我插手,会快很多。” 越霜在床头滚来滚去,连带光线也一阵晃动,小谢,我觉得姓江的没安好心。 谢澜将未受伤的那只手垫在后脑,眸色幽深,“嗯,我知道。” 越霜磨刀霍霍,那我们 谢澜接上它的话,“假意附和,静观其变。” 最初他以为沈霁的车祸只是一场意外,现在看来这背后似乎还有很多值得深挖的事。 表演赛在上午,八支战队分成队长队和v队,双方一对一车轮战,直到赛场剩下同一支队伍的选手为止。 谢澜今天不用上场,还算悠闲。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几乎困得睁不开眼睛。 清欢一向爱美,这会儿连头发都没做,梦游般走进餐厅,声音有气无力,“车轮战没有治疗,为什么我还要早起。” 幽篁看上去比谁都累,顶着黑眼圈踹了夫差一脚,“年年打比赛,年年来这么一遭。” 夫差没躲开,瞬间清醒了不少,咬了口烧麦,还惦记着昨晚的挑衅,“今天不打的禁忌哭爹喊娘,我名字倒过来写。” 清欢刚洗完手,慢条斯理地擦净水珠,“都是队长队,怎么打” 谢澜表情如常,“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幽篁问,“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 谢澜将手机解锁,单指滑动片刻,“下午就可以。” 夫差打了个响指,“正好,明天就发通告,干他丫的。” 且让禁忌再得意一天吧。 清欢饭量小,只吃了半份三明治,眼下正小口吸橙汁。 她的意识在酸酸甜甜的口感中逐渐清醒,闻言朝谢澜那看了一眼,发现他外面没套队服,下意识问, “月痕你队服呢” 谢澜垂眸看了眼身上浅灰色的外衫,“昨晚下雨,湿了。” 清欢昨晚醉的七荤八素,哪有精力关注八卦,于是只点了点头。 一梦浮生每逢周年庆都会推出全新主题曲,今年的名为逢侠者,演唱嘉宾是国内知名歌后迟筝。 她音域宽,时而高昂,时而低柔婉转,将所有人带入巨屏里描绘的世界。 逢侠者的曲风将传统与现代乐器完美结合,当伴奏里传来幽幽笛音,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蓦地从体育馆顶端翩然落下,腰间玉笛通透,赫然是谢澜所擅长的斩魂一派。 一片尖叫声里,其他门派陆续登场。 现代风的舞台眨眼间化为一片花海,浅紫色花瓣纷飞,彩蝶穿梭其中,鳞翅边缘剔透,乍一看恍若人间仙境。 十三个江湖门派,十三名青年男女或坐或卧,或倚靠于树干,神情姿态各不相同。 虚拟和现实逐渐融合,曲风忽而变换,花海顷刻间化为乌有,断壁残垣、漫漫黄沙之上一片肃杀。 耳边忽闻破空之音,白衣刺客脚尖在石壁轻点,借力躲开隐蔽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