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们怎么听不太懂?
黄阳隆相当善解人意,继续为他们解惑:“这片空地不仅要建大库房,还要建街、建集市、建宅铺客栈,供各大商队吃住玩乐,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是真要建个新镇子啊!
可是……
“你们怎敢如此?!”孔书吏彻底绷不住了,文人雅气全无,质问脱口而出:“老镇子正兴旺着,你们就在这里弄新镇子,置镇上人于何地?置衙门于何地?!”
他们孔家只是想逼迫薛家一番,好让孔家夺得大库房带来的大利,怎知薛家竟是釜底抽薪,直接抛弃老镇子。
可他们孔家八月之时还高价在镇子附近买地建屋,就等着建成后,大赚商队的银子。
如今弄成这样,让他们孔家怎么活?建宅子的钱可是孔家族里出的!
而建出来的宅铺收益,还要献一半给冯县丞!
“啊呸,别给我们扣大帽,本少爷不吃这一套。”黄阳隆直接骂了回去,指着孔书吏道:“新镇子是为了让九大客商的车队能有个吃住的地方所建,老镇子是供十里八乡的百姓采买所用,各有各的用处,毫不冲突。”
“且泰丰镇又不是你孔家的,孔书吏你急什么?难道你孔家想把衙门给踹了,做这乡下的土皇帝,让乡下所有人都听你孔家的?!”
一顿叭叭叭,最后还给孔家扣了顶造反的大帽子,直接把孔书吏给说懵了。
孔差役气得拔刀:“你个外地泼皮,莫要胡言乱语,否则本差爷剁了你!”
他刚威胁完,小白就扑通跪下,求道:“孔差役息怒,不要杀隆哥哥,不要杀隆哥哥啊!”
求完后,哭得肝肠寸断的,仿佛黄阳隆已经挂了。
孔差役还没反应过来,是冷笑道:“知道怕了?那就老实回老镇子建库房,莫要与吕家整这些……”
“住口,住口!”孔书吏怒吼出声,打断孔差役的蠢话。
可惜,晚了。
薛东家面冷如冰,沉声道:“孔差役身为司吏坊的差役,却当众拔刀要剁了我们,此等杀人之行,本东家若不去衙门报官,岂不是让人以为咱们大魏刑律只是摆设!”
啥?
孔差役终于反应过来了,又很生气,道:“薛东家,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被你们惹急了,所以拔了刀,可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
“呵。”薛东家冷笑,直接吩咐薛风:“骑马去县衙报官,请县令大人来救我一命。”
又对吕家众人道:“诸位都是人证,等衙门的人来了,还请诸位帮薛某作证。”
这是要来真的?
“薛东家息怒!”孔里长终于急了,狠踹孔差役一脚,夺过他的佩刀,用刀背砰砰打着孔差役:“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还不快跪下给薛东家赔罪!”
跪下?
孔差役愣住了……他一个全镇人惧怕、天天被人塞钱、塞礼、拍马屁的差爷,要他当众给个商贾下跪?
士农工商,薛追是贱商,他可是官门中人!
“赶紧跪下道歉!”孔里长继续打着,频频给他使眼色。
孔书吏则是去拦薛风,求着薛东家:“薛东家,都是误会,没必要为了这点口角去劳烦康县令。”
又保证道:“孔家族里定会开祠堂,狠罚孔差役一顿,给您出气,这事儿就算了,如何?”
而跟来的几个孔家子弟,早就悄悄溜了……应该是去喊人。
没错,只一刻多钟后,就有零零散散的人往吕家空地奔来,手里还拿着扁担、木棒、砖头、铁锹等物,远远就喊着:“族叔/族兄,听说有人欺负咱们孔家人,我们来帮忙了!”
又喊:“金哥儿他们已经坐车回村,咱们孔家子弟跟姻亲们很快就来!”
“你们孔家这是想打群架!”黄阳隆对这种事情很熟悉,在他老家,村与村、姓与姓之间,那是年年都打群架的。
薛东家又沉了脸,问孔书吏:“你们孔家是什么意思?理亏了还要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我们?”
原本吕差役拔刀的事儿,他已经打算放下,可不过一刻多钟,孔家村人竟然来这一出。
也好。
反正都要闹一次,那就趁机大闹吧,且闹大了,孔家跟孔家的靠山才不好背地里下黑手。
孔书吏恨不得弄死这些孔家人,是怒瞪他们,道:“谁让你们来的?赶紧滚!”
孔家子弟被骂懵了,可他们没走,是继续持械站在不远处。
薛东家见状,火上浇油:“阿风,还不赶紧骑马去衙门求援。”
孔书吏、孔里长是急红了眼,道:“薛东家,不是说好要饶了孔差役吗?怎么还要去衙门报官?”
先前的一刻多钟里,孔书吏他们已经求得薛东家放弃报官。
可薛东家道:“这回不是报官,是求援……”
黄阳隆抢过话头,指着不远处的孔家人,以及大村道上的一丛丛人影,道:“你们孔家人持械赶来,我们要是不去衙门求援,万一被你们活活打死怎么办?!”
孔里长忙道:“不会不会,我这就去把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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