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们在庄园玩的很愉快,他家有酒庄,所以很大的一片葡萄园,园子后与森林相邻,我们白天打猎,晚上饮酒打牌……”看着安逸疑惑的眼神,随口解释道:“在他们国家,狩猎是项很普及的运动,和咱们打场羽毛球一样稀松平常,考个狩猎证就可以,庄园有马场,还养着十多条优种猎犬,设备非常齐全。“
稀松?平常?
又是马又是猎犬的,还得有猎枪、子弹吧。能和羽毛球运动相比?切,妥妥的富人运动。安逸暗自嘲讽。
此时的丁鸿、安逸斜靠在各自的床榻,中间隔着屏风聊天。丁鸿选择继续讲他第二次电梯遇险记,既可用悲惨往事引发同情心,也凸显自己如今身体不堪重负的需要特别陪伴。
“怎样?有兴趣吗?要么咱们去玩几天,我给你办理签证,还有狩猎证的考试,不难的。”
“不用。”安逸拒绝的很坚决,虽然老板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她却不能留下对方可发挥的话茬。
丁鸿不意外,脱口而出的问话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是呀,她怎么会答应呢。
带着些许失落,丁鸿继续讲述:“庄园的至高点是一座塔楼,占地面积不大,里面收藏有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很多老物件,不见得值钱,但都很有历史意义。最主要的是站在顶楼可以收揽整座庄园的全部景貌,我朋友极力推荐。”
虽已过去数年,回忆至此丁鸿仍不自觉叹了口气:“愉快的参观了私家收藏,准备登顶楼时才被告知楼梯正在修缮中,所有人要乘电梯登顶。那部电梯,太陈旧了,我瞧着比我已过世的爷爷年纪还大。”
听到此处,安逸被逗得轻笑出声,觉得不合适,连忙捂了嘴继续听。
“我肯定想找理由逃掉,可根本没机会,一群人呼啦啦就把我推上电梯。坐到顶楼很顺利,我想着反正不是我一人,电梯即便出问题也是一群人在一起,既来之则安之吧。事实证明终究是我肤浅了。
在顶楼上观赏风景还挺惬意,本该见好就收,没想到大家被放满古老猎枪和兽皮的阁楼间吸引,再欣赏庄园黄昏,此情此景怎可无酒寄情?于是让佣人取来自家出品的红酒,谈天说地直到夜幕降临,又一思量在此地用晚餐也无不可啊!反正有倍数极高的天文望远镜,观星、品酒、夜话……错了,重说:胡吃海喝、酩酊大醉、吹破牛皮,我心底存着对电梯的恐惧,所以那天晚上并没有放得很开,算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
一来二去,三更半夜,等大家终于玩尽兴,启明星都出来了。所谓乐极生悲,乘坐电梯下楼时,电梯突然'哐'的卡住不动。我们,被关了。”
说到关键处,丁鸿坐起身:“接下来我要讲的才真正进入正题,当时气得我誓要与他们绝交!”
“我们的东道主、庄园主家的傻儿子,不想着赶紧联系管家营救,反而借着酒劲儿兴奋的直呼刺激。其他几人比他更缺心眼,居然又蹦又跳的踩着节拍放声高歌!”丁鸿说的义愤填膺,语气恨恨。
“啊!太危险了!引发共振电梯坠下去怎么办?!”安逸显示出极强的代入感,跟着起急。
很好,一直在跟着节奏。丁鸿对安逸的反应很满意,对自己叙述的能力更满意。他清清嗓子继续卖力:“谁说不是!我在电梯上神经已经紧绷起来,出故障的一瞬间我更是三魂丢了七魄。那几个大傻子竟然不顾死活的鬼叫鬼跳,我当时一声怒吼把他们统统镇住!”
“嗯嗯、嗯嗯。”安逸听得忙不迭的点头赞同,本该如此,老板霸气。见对方停住了话头,赶忙发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老板踌躇。
“怎么样?”安逸手心攥紧、神情投入。
“吼完我就人事不知晕倒了,醒来时已被抬到外间屋的地板。庄主、管家等等的一堆人围住我,而那几个傻瓜蛋正激烈讨论要不要给我做人工呼吸?又由谁给我做人工呼吸?我醒得太及时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夜噩梦不断,想来除了受童年阴影所迫,或许更多半是被这一幕吓得。”
丁鸿一边连声哀叹,一边胡乱的抓抓发顶。
安逸,要不是为了捕获你的心,我怎么可能将有生之年最糗的事说出来!
听着屏风那边传来的极力忍却忍不住的轻笑声、因身体抖动发出的布料悉嗦声,他便觉得值了!今晚,不,这些天所筹谋布置的一切都值了。
“对不起。”安逸忍笑忍得脸色涨红,羞赧的道歉,只庆幸老板看不见她此时的面部表情。不过嘛,肯定能猜出来。那她也没办法,实在是太好笑了,并非缺乏同情心,而是老板讲得过于喜感。
“笑吧笑吧,不用忍。”丁鸿劝道:“本来就很可笑,确实也给那几个家伙提供了一辈子的笑料。”转而唏嘘感叹:“九岁,十九岁,今年恰逢我二十九岁。如此想来,我与电梯的爱恨情仇好像每十年轮回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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