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库房,又劳驾老管家,此次搞出的阵仗不小,他的父母肯定会知悉也肯定会问到韩叔那里。
“您如实相告吧,不用为难。况且,”丁鸿前几天主动找韩叔通了气:“只是些餐具,不是伤筋动骨的物件,又没送出去,换个地方摆放而已。”就算是为了哄女人,成本也是最低廉的那种。尤其在他们了解安逸背景之后……可能有些讶异却不会当回事儿的。
敲门声轻轻响了两声,将丁鸿思绪拉回。李管家和两名服务人员前来摆餐。
见安逸不自在的道谢,甚至出手帮忙,再被李管家客气拦下。丁鸿皱眉不悦,他就是见不得这种场面,在公司也就算了,毕竟以安逸的职位勉强算得上职责所在。而在此地,我丁鸿的府邸,你安逸被服务是理所应当的。
算了,今天比较特殊,因为要预留出参观餐厅的时间,为了菜品保鲜所以延缓了上菜。日常都是要求在自己进入餐厅前摆餐完成并撤离的。
想来倒也奇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安逸,这女人在帮同事们取快递包裹,大大小小的她拿着颇为费劲,莫名其妙的自己就生气了,而当时的他们是素未相识的,好荒谬。
直到现在,依然如此,他不愿意看见安逸为他人服务,哪怕是为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他也不愿见到安逸为了他人提供的服务而诚惶诚恐。表达谢意是应当的,被服务时他丁鸿也会说谢谢,但那是礼仪,是教养,如此而已。安逸呢,她太真诚了,甚至有些心虚、理亏。
丁鸿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是有多闲,对安逸观察的细致到吹毛求瑕,可又一个字都不敢说,就这么憋着、忍着、劝自己放手。
就比如现在,两人对坐,默默用餐。丁鸿不是不想说话,总是怕影响了安逸吃饭的兴致,所以除非有特别有趣或不得不说的话题,一般不会尬聊的。
“餐后少喝水,冲淡胃液影响消化。”丁鸿纠结片刻,才开口提醒,他已经想说很久了。
安逸正举杯喝水的手顿了顿,抿了两口,倒是听话放下杯子了。这确实是她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总是喜欢在饭后喝上杯水,而且是一口气喝光。以前妈妈和其他朋友也同她讲给相同的道理。但,她渴呀。抿抿唇,望着剩下的半杯水,很是郁闷。
丁鸿瞧着于心不忍:“那你再喝几口,慢慢调整,不用一下子改掉。或者你忍会儿,我们先去大平台的花园遛弯消食怎么样?”
“我想了解一下今晚的安排。”安逸不答话,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
“九点钟你与家人通话后,由上次的泰式按摩师安排你沐浴、喝安神茶,再做精油护体,为你助眠。等你自然醒来后,再由杨医师接力,直到天明。先进行两天大家互相磨合磨合,如果你不排斥,反应良好,等周日回来正式启动。”
安逸安静听完,点头表示知晓,两人起身离开餐厅。
“你能陪我散散步、聊聊天吗?你能关心我一下吗?问问我晚上还做不做噩梦了?”见安逸准备回侧卧,丁鸿不死心,跟上前去。
安逸停住脚步,垂下眼帘,掩住了一瞬的复杂情绪。
老板有钱,各种安排布置或许只是动动嘴皮子、抬抬手指头。即便如此,老板为自己思虑的、做的都太多了,最起码比之前遇到的追求者也包括她的前夫,都要多得多。
前夫虽然主动追求,但自己对他也有好感,所以基本属于两情相悦的范畴。关系确定后,两人你侬我侬,是情侣间的感情相互回馈,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缠烂打,所以安逸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拒绝对方,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反抗的她也反抗,她一直在反思、一直在完善自己的逃离策略。是自己态度还是不够坚决?反抗的不够彻底?一定是的,她知道她做的不够好,但丁鸿好像织了个大网套住她,越挣扎缠得越紧,试图找到线头好抽丝剥茧,或者用剪刀把它剪的稀烂!可是,可是,线头找不到,剪刀又剪不动。
“丁鸿,我非常想摆脱你,我没有一丝被你打动,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沉默,沉默。
丁鸿自认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而且从来没有人评价他脾气好。他不知道自己听完这番折辱他的绝情之言是如何做到没有火山喷发的,反而,他竟然在心疼她,心疼被自己无底线的纠缠的她。
多么的……贱骨头。
安逸呢,在说出那几句话之时,她悄然后退了两步,这男人一定会暴怒,一定会撕碎了她,她很担心有可能会挨揍。退后两步、再两步,这男人如果想挥拳头,她最起码有时间护住自己的脸,因为明天她就要见到自己的家人,不能带明显的伤痕。
怕吗?后悔说吗?当然不!自己就是要激怒他,即使接受一顿暴打,最好把她打出门去,也强过每日恨不得24小时的面对。
“你,”
对方终于开口,安逸虽依然垂着眼,注意力却高度集中,她要听听丁老板如何裁决对他大不敬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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