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知道了,这就去……”
燕荺倾笑着答应了一声,随香茗前往许夫人的客房。
“咱们也回屋歇着吧。”
秦氏笑看着儿媳上了楼梯,也招呼自家人回房休息:“清水县就要到了,今晚好好的睡一觉,明儿还要早起,随着车队进城。”
“终于要到了啊!”
柳氏想到一路流放受的苦,眼眶又不自禁的发红。
“明天都打起精神来。”
老太君看了眼鬼机灵的小孙女,信心倍增:“能否顺利赎身,成败在此一举。”
“为了咱们的孩子。”
秦氏目露决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脱去奴籍,恢复良民的身份。”
“嗯嗯。”
柳氏不哭了,攥紧了拳头,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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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荺倾从许夫人房里回来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秦氏哄着孙子孙女们睡下了,自己倚靠着床头打瞌睡。
客房的门咯吱一声轻响,燕荺倾借着微弱的月光,从外面推门进来。
“咋聊了这么久?”
秦氏困倦的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睛。
“许夫人她……”
燕荺倾来至床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咋啦?出什么事了?”
秦氏心里咯噔一声,涌起不好的预感。
“黑龙堡的堡主接到飞鸽传书,得知夫人生了嫡长子,已经在赶往此地的路上。”
燕荺倾没有隐瞒:“许夫人思来想去,始终下不了决心,和他和离,为了儿子,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跟他回黑龙堡。”
“唉,这都是命啊!”
秦氏黯然一叹,摆了摆手:“罢了,别人的家事,轮不到咱们操心,既然她想不开,一心想回去,那就回去吧,该劝的都劝了,言尽于此,日后如何,全看天意。”
“许夫人心善,赠给咱们一辆马车。”
燕荺倾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许夫人的亲笔信,交于婆婆:“而且特意给她姐姐写了一封信,请县令夫人帮咱们说点好话,以便顺利脱去奴籍。”
“她是个好人。”
秦氏接过信,心绪复杂:“可惜,好人没有好命,遇人不淑,情路坎坷。”
燕荺倾目露黯然:“许夫人为咱们做到这份上,咱们却帮不了她什么,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咿呀呀。”
暮雪烟在娘亲进门时就醒了,竖着小耳朵听婆媳俩说话,听到这里灵机一动,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烟姐儿。”
燕荺倾见女儿醒了,目露慈爱,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咿呀呀。”
暮雪烟咿咿呀呀的说着婴语,右手掌心凭空现出一个仅有拇指大小的白玉小瓶。
“这是什么?”
燕荺倾看到女儿手心的白玉小瓶,下意识的接过来,拔开瓶塞。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药丸?”
秦氏从白玉小瓶里倒出一粒褐红色药丸,暗自猜测小孙女的用意。
燕荺倾试探着问:“烟姐儿是想让我们把药丸送给许夫人吗?”
“嗯嗯。”
暮雪烟欣喜于娘亲的聪慧,暗自偷着乐。
她还小,不会说话也有不会说话的好处。
不用担心说出来泄露天机,又能暗搓搓的帮点小忙。
灵丹是百草丹,能解百毒,关键时刻,能保许夫人一命。
许夫人心善,赠予她们马车,灵丹权当是回礼,不算泄露天机。
“既然烟姐儿让你送给许夫人,你就去吧。”
秦氏神助攻:“说的玄乎一点,就说这是一位高人赠予的灵丹,关键时候能保命。”
正解!
猜的太对了!
暮雪烟在心里给祖母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小鸭啄米似的,一个劲的点头。
“好唻,媳妇这就去。”
燕荺倾满心欢喜,宠溺的亲了下女儿,又拿着白玉小瓶离开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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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心里揣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见她去而复返,稍显诧异。
燕荺倾将秦氏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燕姐姐,不是我性子执拗,只是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许夫人接过白玉小瓶,忍不住红了眼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想求你一件事……”
“夫人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燕荺倾陪着她掉了几滴眼泪,用帕子擦拭湿润的眼睑。
“我知姐姐是个有本事的人。”
许夫人攥紧了白玉小瓶,心绪复杂之极:“倘若有一天,妹妹有什么不测,请姐姐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救我儿一命。”
“许夫人,您误会了,这药丸不是我……”
燕荺倾下意识的想解释,听她说的悲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燕姐姐,求你了。”
许夫人见她没有应允,掀起被子下床,竟是想要当场下跪。
“夫人你这是作何?”
燕荺倾心神大惊,忙不迭的伸手托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