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老夫人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娘，你 你娘”
“祖母，我从未怪过你，我娘也是”
老夫人听后眼泪更是抑制不住，揽过顾流兮无声痛哭
她与顾归荑虽为婆媳关系，但更像跨年的好友，两人无话不说可走出这个屋里，又似什么都没说过
孟家对不起顾家的扶持之恩，更对不起顾归荑下嫁之情
顾流兮哄着祖母睡着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归萝院，一进门就是摆好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是顾归荑从顾家带来的东西，每一件默娘都擦拭好
“这些是全部吗？”
“没错！奴婢确定当初夫人就带了这些东西过来”
“好，你们跟我一起找，每一样东西都要找仔细，发现有问题的就喊我”
“是”
顾流兮打开最近的箱子，一打开便是舅舅为她所制的各种兵器，这么沉的东西，也不知道娘当时是怎么想的，竟还要带过来
每一样，哪怕是划痕都没有人比顾流兮还要清楚，拿到沉香木做的小木剑时，感觉不对，这个木剑在小时候被她在石头上劈断过
恰好断在剑柄和剑身的分界处，后来被舅舅用金水融在了一起，可现在这个重量明显比以前要沉了一点，只是一点，一个苹果的重量
现在她一丝一毫都不想放弃，立马跑到院子里对着石墩子砍了下去
不过两下，又断在了之前的位置
“小姐，这里有东西！”
三七惊呼指着从剑身中掉出来的几张薄纸，茯苓捡了起来将雪抖落递了过去
泛黄的纸张还带着沉香独有的香气，竟然是整整十张的地契，有偏远的山郊还有靖安的黄金地段
地契的后面是舅舅的字迹‘嫁妆’
“用沉香木包地契，也亏得舅舅能想出来，还当我像小时候喜欢捉迷藏嘛！”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惊喜也是融化的悲伤，不过这也确定了小姐的猜测是对的，顾家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都用这种方式留给了小姐，所以更加发力的找起来
“找到了”
默娘举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衫，她捏到长衫里被缝了东西，拆开后是一张画纸
“这是·······是夫人吗？”
三七对于印象中夫人的脸已有些模糊了
“是我”
顾流兮接过画像，她认出画像中与她有七分想象，画像的后面还写着‘十八岁的兮儿’这是顾归荑想象中十八岁的顾流兮
“接着找吧”
接下来几人又翻找出了顾老将军留下的武功招式秘籍、顾亭彦做生意的心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像算到自己命不久矣，在为顾流兮谋划着最后的道别
“还有没找的吗？”
默娘看着一地被翻找的痕迹
“能找的都找了”
茯苓看着这堆东西觉得缺了什么
“画，画还没找，小姐那个也要找吗？”
“找”
顾归荑带来的画并不多，一人分上一幅也就找完了
顾流兮看着画后的夹层，终于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未哭先咳
“小姐！”
茯苓递上水，将画递给三七，让她重新装起来
顾流兮打开黄色的锦布上面皇帝的玉玺清晰可见‘顾家忠勇，朕心不疑，赐禅位诏书，愿其安邦定安’
她能想到这张锦布恐怕就是外祖父愿意舍命、愿意护住宋家江山最好的回馈，先皇从未疑心所以能赐给顾家禅位诏书，一个交托性命、一个交付后背。
“小姐，皇上会不会就是为了这个？”
顾流兮不知道，可她知道当今皇帝绝对早已脱离先帝的期盼，这诏书既是催命符也是保命丹，是顾家全部的爱意，他们将所有都留给了她
“默姨，我娘当初进宫，你有没有什么感到奇怪的事，或者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这个········默娘仔细回想，不知道小姐口中的奇怪该怎么去定义
“那段时间小姐的精神便不是很好，为了少爷四处奔忙，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奇怪的事，不过那些时日老爷倒是经常出入，小姐不厌其烦，还是孟青青好几次用孟芷冬生病给喊过去的”
“我记得那些日子我娘和孟青青的关系并不算差？”
提起这事默娘脸上还有一份嫌弃
“小姐早都对老爷死心了，更是从未在意过她，所以对于她总在小姐跟前低服做小，端茶送水的，小姐也就是不搭理”
“端茶送水？孟青青照顾过我娘？”
“有，有过几次吧！都是做些汤汤水水，小姐还要留在孟家不想撕破脸，也不想让老夫人难堪，所以两人的关系都淡淡的，不过那些汤水、糕点都是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做的，绝对没有古怪”
很多东西就像是一条细微的线，藏在难被发现的隐蔽角落，可若当拽住了一头，那剩下的线哪怕藏的再巧妙也终究会被人发现
“默姨，孟青青都给我娘做过些什么，送过些什么，你一一说出来让茯苓执笔”
“好”
“三七，你去将之前从祖母那拿来的箱子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