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出了在院子里忙活的顾母和顾青青,就只有父子俩加秦月夕站在院外,一直目送着乡亲们都各自回家去,这才收回眼神,也准备回家去。 两个男人心中有感激,也有疑问,却碍于各自的身份,一时不知该如何跟秦月夕开口。 好在进了院子之后,顾青青就率先扑过来,却在离顾父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月夕。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秦月夕知道自己这具皮囊长得很美,只是被一个同性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还觉得有些要起鸡皮疙瘩。 顾青青目光一转,没回答她的话,却把目标对准了顾父。 “爹,你看看,家里这些东西可都是月夕姐给买的,她还给我买了糖人,对了,之前在集市上有人骂我是村姑,还是月夕姐帮我出了口气呢。” “哦,对了对了,还有,咱们村里有些人嘴巴可真臭,居然开哥和月夕姐的玩笑,那话真是……” “好了青青,午饭还没做呢,你来帮我搭把手吧。” 秦月夕及时打断顾青青的话,那些玩笑话就不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没必要让顾父和顾梓晨一起被污染了耳朵。 “哦,好,这就来!” 现在顾青青对秦月夕简 直是言听计从,彻底化身成为她的小迷妹,再没有一丝一毫娇纵的小姐脾气了。 虽然顾青青并没有把话说完,但顾梓晨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未竟之意,甚至毋须亲耳听到那些人说了什么,也能猜出进入妹妹和秦月夕耳中的话会有多么污秽不堪。 他忽地攥紧拳头,眸光变得森寒锋锐起来。 虎落平原被犬欺,现在不管是人是鬼都能踩他顾梓晨一脚呢。 有了秦月夕置办的这些东西,顾家现在看起来才更有烟火气息,逐渐的更像是个家了。 顾家三口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秦月夕带来的。 午饭后,大家在各自散步消食之后,又被秦月夕给召集了起来。 她拿出上午买来的布匹,对面前的三人说:“顾伯父顾伯母,这是我在集上买的布料。现在入夏了天热,粗麻布的衣服可穿不住了,所以我给咱们四人都买了一匹,做两件衣裳换着穿。” “颜色是我跟青青一起挑的,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秦月夕只说是她想买布做衣裳,又“顺便”给他们也买了一身,可顾家三人怎会不知她就是特意为他们买的,只是顾及他们的自尊不明说而已。 “月夕啊,你给家里置办的东西够多的了 ,这……这可怎么使得啊。” 顾母看着放在桌上的布料,虽然远不如她以前穿过的华美贵重,但却有比什么都重要的真心,那价值便是无法衡量的。 “顾伯母,有什么使不得的,银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用的,能用在刀刃上,总比肆意挥霍了强。” 秦月夕劝了两句,眼见她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便又笑着说:“您心里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这些都当成是我在这儿的借宿费、伙食费不就成了。” “哎,什么借宿费,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是伯母心思小了。” 顾母也跟着笑起来,她也曾经是堂堂的相爷夫人,却被一场惊天变故变成了谨小慎微的怯懦性子。 若是在以往,秦月夕嫁进门来做的这些可都算是她的孝心呢。 “哥,你快看看,这可是月夕姐“亲自”给你挑的颜色哦!” 顾青青捧着那匹玄青色的布,献宝似的推到顾梓晨面前,促狭地说。 她刻意强调了“亲自”二字,惹来顾梓晨眸光微冷又充满警告地一瞥。 可这回顾青青却像是吃了豹子胆似的,完全对他的警告视而不见,又把秦月夕之前的话拿来说了一遍。 “月夕姐还说了,玄青色,那就是最适合你 的颜色。” 顾梓晨一愣,下意识地就向秦月夕看过去。 此时秦月夕正在与顾母一起讨论布料颜色质地,该做什么样的款式,两人谈话间笑语盈盈,气氛极为融洽,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婆媳一样。 “秦月夕她不本来就是我的媳妇儿吗。” 顾梓晨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句话,唬得他猛地一甩头,想要甩掉那个念头,可是他的动作只是把顾青青吓了一跳,那个念头非但没有被甩掉,反而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 “哥你干嘛?头疼啊?” 顾青青连忙追问道,她的话也惊动了顾母,当下也顾不得再讨论什么布料衣裳的,连忙也凑过来关切地问:“晨儿,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顾梓晨苦于无法解释,也只能认下这个乌龙,以手指轻揉太阳穴说:“只是稍稍有些头疼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那可不行!我看你还是先回房躺着休息一下,娘去给你烧些热水泡壶茶。” 顾母说着就要起身去张罗,又被顾梓晨一把拉住了手。 “娘,我真没事儿,这会儿就已经不疼了。”秦月夕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嘴唇微微一撇。 她才不信顾梓晨的鬼话呢,虽然她也不确定刚才发生 了什么,但从他的眼神和举止来看,所谓头疼也不过是一种掩饰的托辞罢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现在更想知道新衣服什么时候才能穿到身上。 “娘,我看我哥精神着呢,你看这眼睛亮的,不像是得什么病了。” 顾青青从旁插了一句,算是替顾梓晨解围,又赶紧抱着顾母的胳膊主动请缨道:“娘,这回做新衣服,我来帮您吧?你不是总想着让我把女红练好吗,这不,机会就来了。” 她这么一说,顾母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了。 “难得你有这个心思,娘一定会好好儿教你的。” 顾母自己就做得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