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染正在自己的闺房里对镜梳妆,她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花容月貌,颇有些顾影自怜的感觉,谁能想得到,人人交口称赞的京城第一美女眼看着就要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 “熙春,秦月夕现在应该应该已经到了花厅了吧,只可惜我不能亲自过去看看,那个傻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原本甄氏是想让她也去花厅,用她容貌气度的优势好好打压一下秦月夕的嚣张气焰,但秦月染觉得以秦月夕的种种表现而言,她根本就不是个能被这样的事打压到的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反而徒增笑柄。 林氏也赞同她的想法,再说设计陈博礼的事就是秦月染提出来的,秦月夕若是揪着此事做文章,秦月染在场的话也会很尴尬,那索性就不出现就是了,总之她和甄氏两代侯爷夫人难不成还把弄不住一个小丫头。 “大小姐,我听说人还没到花厅,在路上慢慢逛着赏景呢。” 熙春将她刚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语气极为小心恭敬。 虽然秦月染最终没有计较她的几次犯错,但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秋后算账的秋后到底什么时候 来啊。 “哼,那小蹄子嫁出去的时候就是个傻子,之前也从没出过她那个猪窝一般的院子,哪里知道府中的大好美景,如今有机会回来看看,可不就是会看傻了眼。” 秦月染鄙夷地一撇嘴,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对秦月夕是有着嫉妒的,原本顾家儿媳妇的位置是她秦月染的,若不是顾家出事,她现在跟梓晨哥哥就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跟顾梓晨是不可能了, 如今家里给她谋划的,可是太子身边的位置,只是正妃的位置想也不敢想了,靖国公家的嫡女可是早早就嫁过去了的,但是侧妃的位置还空着,再说将来太子荣登大宝之后,从皇贵妃到皇后,这一步跨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边跑边喊道:“大小姐,侯爷让您快快梳妆,太爷子来了!” “什么!” 秦月染腾地一下站起身,美目圆睁地瞪着门口,生怕自己只是出现了幻觉和幻听。 一个小厮从门口跌跌撞撞地扑进来,连气儿都顾不上喘匀就大声重复着:“大……大小姐, 侯爷……侯爷……太子爷来……来了!让您接……接驾去!” 他总算赶在秦月染耐性用尽前把话说清楚了,秦月染见他正是爹爹身边随侍的一个小厮,心知这事儿不会有假了,立刻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催促着四个婢女:“快,快给我梳妆,去!把我那件水色天青的衫裙拿来,不要太张扬的首饰,要低调些,但也不能寒酸的!” 她心里蹦蹦直跳,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爷会突然驾临侯府,但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前太子爷一直因为顾家的事迁怒景安侯府,如今能主动上门,说不定她的事就有门了。 春夏秋冬四个婢女齐上阵,快手快脚地给秦月染梳妆打扮完毕,一个清丽脱俗、温婉娴雅的绝代佳人便出现了,只是她脸上焦灼的神情稍微破坏了一些整体上的美感,多了一些违和感。 “大小姐,太子爷已经快要到侯府门口了,侯爷在催了!” 又是一个小厮狂奔而来,而同一时间,一顶二人小轿也停在了秦月染的闺房门外。 在秦月染出门上轿后,抬轿人立刻脚下生风地跑起来,而四个婢女除了身上有些功夫的拂冬 能跟上之外,其他三人也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跑。 只是秦月染到底是晚来了一步,她的轿子还没到,太子爷的车驾已经到侯府门口了。 于是有人又拦住了秦月染,为了不让她的出现显得过于突兀,就让她退回到花园中稍等,准备跟萧承乾来个“偶遇”。 老侯爷秦厚德和现任侯爷秦信泽站在侯府门口,看着太子萧承乾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迎上前。 “殿下,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老侯爷笑容满面,对着萧承乾拱手为礼,他虽然也猜不透他的来意,但这个行为或许是太子在对秦家释放一个善意的信号了。 “秦老侯爷, 本王此番前来,只是代父皇问你几句话。” 萧承乾面对秦厚德的殷勤热络,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甚至话语中还有几许冷漠。 “不知陛下想要问臣等什么话?臣一定知无不言,不敢隐瞒!” 秦厚德愣了一下,立刻快速地做出了回答。 “父皇说,潜龙寺今年的木棉花开得极好,不知老侯爷可去看过,是否还记得与故人的约定?” 萧承乾话音刚落,秦厚德父子 同时变了脸色,再看萧承乾眼底的冷意,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善者不来。 当年景安侯府曾经有过一次危机,是老侯夫人林氏在潜龙寺假借进香礼佛接近当时的顾相夫人,百般恳求其为秦家主持公道,当时朝堂之上人人对秦家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顾相仗义执言力主秦家无罪,且拿出了有力的证据,这才让秦家免去一场祸事。 在那之后,秦家又主动上门,与顾家缔结秦晋之好,且之后每年夏天林氏和甄氏都会邀请顾相夫人到潜龙寺进香礼佛,赏漫山艳如朝霞的木棉花,借此证明秦家永远不忘顾家的援手之恩。 谁能想到就在十几年后,顾家遭难的时候,秦家却大门紧闭不言不语,甚至还干出嫁个傻子给顾梓晨的闹剧,意在羞辱顾家与其进行彻底的切割。 虽然顾相倒台了,但是不管是原顾相一派,还是其政敌一派的官员,谁提起秦家的两面三刀,不是讥讽地啐上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