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两骑从村口小路的转角处狂奔而来,尽管是在天气炎热的夏天里,不管是人还是马身上都蒸腾着一股热气,可见这一路狂奔的速度有多快,又跑了多久。 “人来了!” 子曦立刻站起来,向着奔马冲过去,那边的马儿是不可能一下子减速下来的,不然当场就会炸了肺部死掉。 青蔷也站了起来,她看到原本骑在马上的人翻下马背之后往前踉跄了几步,被子曦接了个正着,随即秦月夕给的小瓷瓶就已经到了那个人手里。 “青蔷,帮我扶他走走,我去控马!” 子曦的声音远远传来,青蔷也立刻加快脚步跑过去,等她跑起来的时候,就见子曦已经冲出来追马去了。 那奔马无人驾驭的时候,失控之下是会伤人的,子曦当然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青蔷扶着子渡慢慢走了一会儿,才看着他把瓷瓶里的东西一饮而尽,又走了一会儿才看到子曦牵着两匹马慢慢溜达了回来。 马嘴边全是雪白的泡沫,鼻子耳朵都渗出血来,即便只是慢慢走着,整个马身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这马跑废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子曦走过来的时候忍不住 摇摇头,而子渡却苦笑着说:“已经跑死一匹了,离这儿还有五十里的时候。”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精力恢复剂之类的东西,所以带回来的马就生生跑死了一匹,而秦月夕的马别说跑死,现在生龙活虎的,甚至比以往还精壮神骏。 “走吧,你没废了就不错了,少夫人在等你呢。” 子曦说着翻身下马,将两匹马都交给了青蔷,对她说:“小蔷,你先把马牵回去,我来扶他回去。” 青蔷知道子曦这是有话要跟子渡说,便点头接过马缰绳,先一步离开了。 “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刚才就有话说吧?” 子渡睨了她一眼,说话的时候胸口还有些气血翻涌,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身上的那股难受劲儿消失了,简直是从快要死了的边缘又活过来了。 “我……我说漏嘴了。” 子曦沮丧地说。 “什么说漏嘴,哪件事儿?” 子渡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顿时就瞪圆了眼。 “什么?你是说,你把少爷吐血的事儿跟少夫人说了?” 他这么一喊,眼前又是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连忙又 把小瓷瓶里剩余的那些液体给喝了进去。 刚才他只是抿了一口,现在是尝到甜头了,知道这是好东西,便直接一饮而尽了。 “你,少爷千叮咛万嘱咐的,你怎么就!你说了多少?怎么说的?” 子渡现在也慌了手脚,他怎么也想不到子曦居然会犯这样原则性的错误。 “我……我说少爷是因为得知了太傅的噩耗,急怒攻心才吐了口血,对身体没什么大碍,养了一两天就好了,别的我都没敢说!” 子曦连忙解释道,同时也是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也注意自己的音量,不要那么激动。 “还好,还好!” 子渡连声说,心里也算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能完全松了这口气。 其一,少爷若是知道子曦走漏了消息,可是不会轻饶她的,到时候会怎么处置,这个可不好说。 其二,少夫人聪慧过人,现在的事情她虽然是信了,但是之后会不会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些什么来,那可是很难说。 这夫妻俩可是旗鼓相当的妖孽,也让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很头疼。 差事不好当啊! “我想着,要是有机会,就亲自去跟少爷负荆请罪了,也不知少夫 人什么时候还能进京,只是又怕到时候再惊动了少夫人,反而不美了。” 子曦叹了口气,看着子渡说:“所以,你回去的时候就替我跟少爷请罪吧,把我的亲笔请罪书交给少爷,我……唉。” 子渡跟子曦、子墨三人,是从小就跟在顾梓晨身边的,所以他们三个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战友和亲人,已经投是另外一种难以分割的感情了。 现在看到子曦为难成了这个样子,就仿佛看到当初的子墨,因为误解秦月夕,耳背少爷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当然,当时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后面还是子墨明白自己误会了秦月夕,回来找少爷和少夫人请罪,才能得以重回顾家。 也不知道这回少爷会怎么处置子曦,总算她机灵,只说了一半的实话。 但是隐患也在这里,万一少夫人知道她被骗了,那后果…… 子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谁让你当时嘴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也是爱莫能助了。” 两人谈到这儿,也已经走到村口了,便同时闭上嘴沉默起来。 等二人回到顾宅的时候,子渡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再没有什么脱力的感觉,反而就像是根本没有经过不眠不休的千里奔袭一般,这效果让他也是啧啧称奇。 只是他回来是为了那块碎玉的,立刻就直奔秦月夕的院落而来。 当他亲眼看到那块碎玉的时候,就算是已经提前看过了画像,也还是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没错,真的是太子太傅的随身玉佩,没想到居然会被邵云澹给找到了,只是……他为什么也在找这些东西呢?” 子渡看着那块碎玉,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秦月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邵云澹跟顾梓晨之间的恩怨,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做为局外人也不好太过插手,或许有一日他们在面对面的时候,会有能够解开恩怨的机缘。 又或者,这回就是一次机会。 “少夫人,我回来就是来取这块碎玉的,既然现在已经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