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一脸茫然站在路边的宝林顿时如遭雷击,接着瞪大眼睛,十分戒备地盯着秦月夕。 眼看秦月夕越逼越紧,宝林居然吓得开始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喃喃自语:“不不,你们找错人了,我从未给什么景安侯府做过女使!那什么侯府,我这辈子去都没去过!” 说完这句转身就想往庄子里跑。 秦月夕是什么人,视力和身体的灵活性都远超于常人,一看到这个女使转身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还没等女使迈开脚步,秦月夕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左手如鹰爪一般紧扣在女使的肩膀上。 “你跑什么?我们没有恶意。” 抓着女使的肩膀,秦月夕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放缓。 可那女使根本不停秦月夕的解释,只主意到被扣紧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惶,抬起双手就想把秦月夕的左手拽下,口中还慌乱地说着,“我真的没有去过景安侯府,侯府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也一概不知道的!” “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想找你问清楚一些事情……” 看女使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秦月夕不得不加大了手劲,强压着 她。 可还没等话说完,女使见挣扎不脱,已经打算张嘴喊人。 “救——” “我们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女使刚喊出一个字,就被一道清冽且带着促狭笑声的话语给打断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站在黄土道对面的秦凤歌,此时他已经站在了那名女使面前。 “什么送银子?我们明明是来……” ‘问事情’三个字还没说完,秦凤歌直接打断了秦月夕的话,特意朝女使微微靠近了一些,还顺带甩了一下额前飘逸的刘海,“别听她的,我们就是来送银子的!” “送银子?” 女使再一次听到送钱,脸上的惊恐之色随之一僵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迷茫浮现在脸上,“送银子给我?” “那是当然了,都说是故友了,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要送你一些土特产,还有银子,我们这几年做生意挣了大钱,送银子已经是我们的待客之道了!”秦凤歌眨眨那双漂亮的凤眸,看向女使的眼神格外真诚,“你看这里连个座位也没有,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 对上秦凤歌那双狭长且略带妩媚的凤眼,很少有人 能够拒绝。 这女使也没能例外,甚至完全忘记了眼前的男人是十几年前景安侯府的小少爷。双眼直愣愣地瞅着秦凤歌,似乎也被眼前的男色迷了神智,不复刚才那样惊惶乱叫,安心地点了点头。 “那很好,我们来之前看前面不远处的岔路口上有一个茶水摊,那就不错,有桌椅板凳,还有茶水喝,比这里舒服多了,离你的庄子还很近,你说是不是?” 女使眼中的慌乱彻底消失了,冷静下来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附近大概离着庄子一百步左右的位置正好有个茶水摊,那茶水摊的老板也认识几年了,能说的上话,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茶水摊老板也能帮自己,再说离庄子也近,一边跑一边喊眨眼就能跑回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的确是需要银子。 在庄子上桌粗使女使,一个月才给三钱银子,一年到头也算上年底的封红也就能拿到五两银子,可是她的夫君上半年给人做瓦匠搭房顶的时候不慎摔下来,断了一条腿,现在全家老小的口粮全指着她。 她的确是很需要钱。 看这两个人出手大方,给管事嬷嬷打赏都给了她一个月的工钱,想来 说送银子应该也不是玩笑。 “这位公子说的不错,那就去那边的茶水摊上说话。” 宝林深思熟虑之后终是同意了。 秦月夕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秦凤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忽悠起女人来倒是很有用啊。 至于秦凤歌说的给银子,出钱买消息这个觉悟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非亲非故的,女使凭什么出面作证说十五年前的事情得罪甄氏?只能是用银子诱惑了。 等到了茶水摊上,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头上还裹着一块已经旧的看不出颜色的头巾。 茶水摊上只有一个过路喝水的小贩,正坐在茶棚的靠边的位置。 其余几张桌子都是空着的,清净至极,倒是个说话谈事的好地方。 摊主老叟看到有人过来,连忙热情的拎着茶壶过来招呼,一看为首的还是附近庄子里的女使,立刻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宝林娘子吗,今个庄子里不忙了,得空过来喝茶啊。” “是啊。” 宝林略点点头,随便挑了个桌子就坐下了。 秦凤歌和秦月夕紧随其后,也坐在了桌子对面的两把空条凳上。 秦凤 歌还是那副潇洒公子的模样,就算身上穿着寻常的粗布衣服,也是不改放荡不羁的行事作风,单手搭在木桌子上,身体懒懒的靠着桌子斜倚着,单托着好看的下巴,一双凤眸笑吟吟地看着倒茶水的老伯,“老伯,你这里可有什么瓜果点心,有的话一并送上来,我身边的这位小姐不差钱。” 说话的同时,他还特意朝身边的秦月夕努努嘴。 这个骚包哥哥! 花自己的银子这么心安理得。 秦月夕暗暗腹诽,不动声色的白他一眼,对着老伯略笑了下:“就按照我兄长吩咐的送一些瓜果来吧。” 老伯连连点头,十分勤快的给每个人面前放上了洗好的茶碗,倒入茶水后又忙乎着去后厨装上一碟子花生,一碟子瓜子和一盘核桃酥端了上来,然后也不多事,也不偷听,直接回到后厨继续煮茶去了。 桌位上,没有了外人,秦月夕也不再任由骚包秦凤歌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