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发落,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萧承乾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刘畚,言语之间有一丝戏谑。 刘畚伏在地上,惶恐回答:“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心机,这都是下官的心里话。万贵妃手持金册金印,中宫位置又空悬多年,万贵妃位同副后,若非如此,下官也不敢动太子爷您眼前的红人啊。” 说到此处,还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萧承乾身侧的顾梓晨。 顾梓晨没有言语,脸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刘畚没有说假话。抛开之前刘畚刑求自己的旧账不谈,现如今的刘畚和自己,已经没有利益冲突,实在没有针锋相对的必要。 今天把自己弄到这刑狱司,的确只是走了一个形势。 “殿下,我看这刘畚总算是说了一句实在话,他忌惮万贵妃的威势,所以明知在案件尚未到刑部受审之前就擅自拷走我,不符合礼法。” 瞧那刘畚跪倒在地,一脸惊恐的模样,顾梓晨看的反感,淡漠地开口了。 刘畚听到顾梓晨为自己开口说话,忙在地砖上磕头:“顾公子说的正是呢,那内 侍官拿着万贵妃的随身腰牌过来的,若下官无所行动,怕是要得罪万贵妃。” 说完这话,又微微抬头看向萧承乾,补充道,“下官胆怯万贵妃的势力,但更敬重太子殿下威仪,所以将顾公子请到刑狱司之后,一直加以善待。万贵妃的话是要紧,但太子殿下的话更是要紧!”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难怪在刑狱司可以立足多年。” 这一番回答,总算是让萧承乾脸上的阴云散去了一些,嘴角再次出现了一抹弧度,“你给我记住了,那万贵妃再如何能在后宫做主,协理六宫,也永远登不上皇后的宝座,皇后的凤位永远是我母后的。” “是是是!殿下所言极是,我朝上下,文武百官,无不怀念瞻仰孝纯皇后。”刘畚连忙附和。 “刘畚,你要明白,只要有本宫在一天,我母后孝纯皇后就永远是唯一的正宫娘娘,绝对不会有什么继后。”萧承乾几乎是在明示的敲打刘畚了,“万贵妃不管在后宫是如何的春风得意,你记住,后宫不得干政,她万贵妃的手再长,也不能伸到前朝中,你明白了吗?” 刘畚愣了一秒,旋即又是点头如啄米:“明白明白,下 官明白的很!” 太子殿下的意思,刘畚已经是完全听明白了。 同时也是太子的话,提醒了他。万贵妃的确现在协理六宫,位同副后,可在怎么如何厉害,也终究不是当今太子的亲生母亲。 太子的生母,曾经的孝纯皇后,那才是大晋朝正儿八经的万民之母,天下女子的表率。 有太子在一天,万贵妃想要进位,册封皇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说了,万贵妃的亲儿子五皇子,为人有些乖僻嚣张,也不是能继承大统的人,贵妃再怎么实力庞大,也终究不能把手过分的伸到前朝百官身上,说起来,究竟还是太子的位子更重一些。 他此刻已经有些庆幸,自己幸亏在顾梓晨面前一直压着脾气,好言好语的伺候着,这才没有再顾梓晨面前落下把柄,没算得罪太子。 小厅中央,萧承乾已经看腻了刘畚附和恭敬的嘴脸,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顾梓晨,“梓晨,你今天在刑狱司做客,这刘畚可有为难你?” “的确是没有,不说从前旧事,刘畚今日倒是对我客气得很,还说,这是看在太子面上。”顾梓晨说着,转眸撇了一样跪在地上的刘畚,轻笑道 ,“说起来,梓晨今天没有享受刑狱司七十二道酷刑,还要感谢这些年来和太子您的交情了。” 跪在地上的刘畚忙解释:“下官的原意是,是让顾公子稍等片刻,等殿下您来了,下官必然亲自相送。万万不敢有其他意思。” “哼,谅你也不敢。” 萧承乾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刘畚一眼,双眸的视线依然落在顾梓晨身上,言语之中有了几分歉意,“梓晨,是我来得迟了。昨日进宫和父皇痛饮了几杯,便在宫里歇下了。今儿一早,又被太子妃拉去到了护国寺中,压根不知昨天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若不是月夕亲自面见我,跟我细说了详情,我竟然不知昨天夜里,那个刘勇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轻薄月夕。” 不知不觉间,太子提及秦月夕的时候,已经将原本的‘顾夫人’改了称呼,直接称呼起了月夕的小名。 顾梓晨一下子就听出了称呼的变化,眉尾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表情,外人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而萧承乾在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秦月夕的称呼过于亲昵了,连忙补充道,“梓晨你莫要 误会,我是看月夕实在是个有情有义,又当机果敢好女子,想起了我的多年前已经远嫁了别国成婚的长姐,愿意把月夕看做是自家姐妹,绝没有旁的意思。” “梓晨明白。”顾梓晨微微拱手作揖,“提起当年远嫁的二公主,梓晨也是觉得朝华公主与内子多有相似。”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走,这破地方没什么好呆的,我已经在京城里最好的云溪楼设宴,为你接风。” 萧承乾爽朗一笑,率先转身走向前厅门口。 顾梓晨别无二话,也微笑着跟了过去。 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后堂,站在门口两边的太子侍从也才跟着撤离。 等门外面太子的人走远了,跪在后堂中央的刘畚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窄袖擦了才头上的汗水,“看来,以后是不能再卖给万贵妃面子了。” 另一边,顾梓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