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渡明白了。” “还有,你跟踪的时候,一定不要打草惊蛇。”秦月夕道。 子渡点头,“我会小心行事,但是,少夫人您真的会把月夕酒坊给高健吗?” “给他?他想得美,把月夕酒坊给他,那简直是坏了我的招牌。而且三两千不是小数目,他就算去找幕后之人了,那人也未必肯舍下这么大本钱帮他。” 秦月夕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猜测,那个联络他的人,多半是龙鱼坊的坊主,此人跟我不合已久,之前我要在邺城购买鱼货的时候,原本是想要和坊主白诩合作的,银子也是带足了去的,没想到他见到我之后不肯合作,还放话出去,不让其他中小鱼塘的老板卖给我鱼。” “竟有这事?”子渡微讶。 “你当时还没有被顾梓晨找回来,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秦月夕看向子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龙鱼坊的白诩跟我不睦,并不只是畏惧我生意做的太大,我怕日后涉足渔业,更是听了之前的驸马爷徐近宸的命令。” “可现在,徐近宸还有他爹,不是已经都获罪抄家,现在已经流放到宁古塔了吗?这个龙鱼坊的坊主怎么还 会跟咱们作对?” “那就不清楚了,或许……”秦月夕从子渡脸上移开视线,看向屋子里已经燃起,且烛火飘然不定的蜡烛,低声道,“或许当初设计构陷顾梓晨一家的人还没有完全一网打尽。徐彦启在京城里被关在站笼里游街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让我不要高兴太早。” 子渡听闻这句,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少夫人,那这么大的事情,您跟少爷说过没有?” “说过。我跟他之间,绝无隐瞒。”秦月夕回答之后,又回归话题上,“只要确定了高健是被龙鱼坊的白诩蛊惑而倒戈的,那高健就不必管了,日后派几个地字号的暗卫轮流盯着白诩,看看究竟是谁指使白诩又跟我作对。” “是!” 子渡郑重抱拳。 “现在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秦月夕下了命令,“我马上也要去给宝珠丫头熬晚上要喝的药了。” 子渡没有说话,颔首行礼后,转身快速离开。 秦月夕从圆凳上站起身,走到靠窗的桌案旁抽出桌案的抽屉,拿起抽屉里的剪刀,剪了一下愈发烧长的烛芯。 烛芯一剪短,烛火瞬间停止了跳动,屋子也更加亮堂。 满意地看了看光线稳定的蜡烛后,秦月夕放下剪刀,抬步离开了自己的客房。 …… 入夜后。 高健从自己的屋子里翻出一件黑色大氅,然后雇了一顶两人抬的轿子停在自己院子门口。 披好黑色大氅后,高健将大氅上的兜帽也盖在头上,还扯了一块黑色的软纱蒙住自己肿胀的双唇,把自己的半张脸包裹严实,确认别人认不出自己是高掌柜后,才走出院子,猫腰上了门口的轿子里。 等高健在轿子里坐稳后,两个身材魁梧的轿夫才抬起轿子,摇晃着朝城南区走去。 这会儿刚刚过了晚膳的时间。 城里多数人家还没有歇息下来。 街道两边还立着官家竖立的路灯,临街的商铺大都也还在营业。 一条长街,被无数店铺里映照出的烛光照出了斑驳的光阴。 “别走大陆,改走小胡同,工钱少不了你们的。” 前看着抬轿的两个轿夫一直沿着北长街走,坐在轿子里的高健按奈不住了,压低声音对前头的轿夫吩咐了一句。 轿夫赶紧听着客人的吩咐,在前面一个拐弯处钻进了小胡同里。 就这样,两人抬着轿子,在各个胡同 、巷子里转来走去。 走了将近有小半个时辰后,这顶黑色小轿子终于在一处大宅子的后门停下了。 轿夫在前面轻轻压低轿头,好让里面的客人出来。 高健走出后,从黑色的大氅里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二钱银子,是早就准备好给两个轿夫的工钱。 “你们两个人不要走,就在这里等我两刻钟。这两刻钟给你们也算到工钱里,等下我出来了,等我回家在给你们两个人结账。” 高健压低声音嘱咐。 两个壮汉子喜不自胜,这夜里接的活可比白天当轿夫挣的多两三倍啊。 其中一个壮汉子接过高健给的工钱,笑道,“客人您尽管放心去办事吧,我们一定在这里等您出来。” 躲在兜帽里的高健点点头,然后走向不远处的那一扇小院后门。 踩着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高健走了大约三十来步,终于走到了小后院门前,扣响了门扉…… 宅院里。 偌大的宅院仿照了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整个宅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人工湖上架着折桥 水榭、还有无数花灯。 花灯映照出了湖水里无数摇曳潜游的各色锦鲤。 在水榭二楼,纯木的阳台上,一个清瘦的穿着白袍的男子正在凭栏而立,手里拿着一些喂鱼的饵料。 正在喂鱼之际,身后木质的楼板传出脚步踩踏声。 男子正要回头,府里的管家已经跑到身后,“坊主,后院来人求见,是月夕酒坊的那个高掌柜。” “高健?” 白诩回头看向赵管家,已经瘦的面容凹陷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还是之前生病时的那副病容。 管家点头,“是高健,他漏夜前来找坊主,可能是有什么要事把,坊主要不然见见?” “这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白诩讥诮地勾唇冷笑,“我之前告诉他,跟着秦月夕做事没有盼头,秦月夕太会做生意了,就算跟着她做到底,撑死了也就是个大掌柜,不如自己白手起家创立一番家业,好过给人家首例地下打工。没想到他还真听进去了。” 管家也跟着在一旁冷笑了一声,“那是,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