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一旁的师爷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早就很有眼力见的跑到了大堂桌案处。 等县令吩咐下来的时候,师爷已经将砚台里的墨水都磨好了,直接提笔就写。 而外面围观的那些百姓,看到这里已经是按奈不住的开始互相议论。 “秦月夕现在本事可不小啊,据说在京城开了分店,现在又跟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关系打的这么火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为其出头。” “说话要说准确点,怎么能说是国公府小姐,应该叫郡主小姐。只说她的出身是国公府,听着好听,但又没位分。说出郡主的名头才行,这可是从一品的封号,论地位大小,可比咱们县令厉害多了。” “那是啊,我活了这半辈子了,可是第一次见到从一品的郡主啊!就算是住在京城,怕也没有这个机会能这么近的亲眼瞧见郡主的模样。” “是啊,今天算是咱们这群人都长了见识了。要不是郡主提这条律法,我还不知道原来只要不是犯下命案,还可以有功名或者诰命封号的人出面来做保人。” 人群中,有人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点头称是。 是的,在这群普通的平头百姓之中,没有人想到大晋律法中海油这样的补充条款,可以让有身份的人给被告作保,因此可以暂时离开衙门,免于牢狱之灾。 而人群之中的白诩,也同样是没有想到。 他倒是听过大晋律法中有这条规定,但他没有想到,这次跟随秦月夕一起来邺城游玩的人是京城里国公府的小姐,更没有想到这个小姐还是有君主的封号,并且还甘愿拿出自己的要跑来作保秦月夕。 让高健去咬秦月夕,本就是如同放出一条疯狗攻击。 他没有想到会让秦月夕受什么致命伤害,但能让高健咬上秦月夕一口,让秦月夕在邺城,在他的地盘上栽栽跟头,关在监牢里几天也是好的。 但也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还会有当朝从一品的郡主给秦月夕作保,把秦月夕从大堂上救出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指望高健能把秦月夕‘咬’伤,重创一把,算是没戏了。 站在栅栏角落的白诩,看着大堂里,正守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师爷,随着师爷的字越写越多,原本的好心情也逐渐消失殆尽。 “管家。” 白诩忽然微微侧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管家。 管家立刻给与回应:“坊主,请您吩咐。” 白诩伸出右手,对管家勾了勾手指。 管家十分默契的把耳朵凑到白诩耳畔,就听到白诩说:“现在马上回去,抽手,把咱们的人立刻全部撤回来。包括找到陈万祥的中间人也给撤走,马上送出邺城,让他们都回乡下老家躲一两个月。就说银子照给,只要老实在村子里呆着别京城,三个月之后,赏钱翻倍。” “是,我回去就吩咐。”管家立刻点头。 白诩后退一步,视线从管家脸上移开,转而看向公堂里,盯着高健的背影看了片刻,道:“备轿,回府。” 管家道了一声是,率先转身从人群里挤出去,忙着给白诩备轿了。 大堂里,站在桌案前的师爷也已经放下毛笔,将写好的一份保书拿起来在半空抖了抖,等纸上的墨迹都干了,又从桌面上拿起一个黑漆木的托盘,将写好的保书平平整整的放在漆盘里。 然后两只手端着漆盘,走到县令还有杜清怡中间,恭敬的将漆盘举到众人面前,恭敬道:“郡主、大人,这是小人的已 经拟好的作保文书,还请郡主玉手签字。” 县令一看文书已经拟好了,赶紧抢过师爷手里的端盘,殷勤的端到了杜清怡面前:“郡主,只要把您的名字签在文书左下方就好了,这手印我看就不用了,已经有您的金腰牌做押了,画押就不必了,免得弄脏您的手。” “那些多谢沈大人了。” 杜清怡目不斜视的看着沈长青,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很有涵养的微笑,加上她修长轻盈的身体,以及立足在原地也犹如盛夏荷塘里的荷叶亭亭玉立,就更显的她一身的雍容气度。 就连站在一边的秦月夕看到杜清怡今天露出的这幅仪态,也不禁在心里感慨着。 这才是一个京城贵女,从一品封号郡主该有的气度。自己这个前世杀手出身,这辈子又在经商赚钱的庸俗商人,算是彻底比不上了。 平时杜清怡和自己胡闹嬉笑,那都是放下了贵女的身段,放下了郡主的架子的。 但是此刻,现在,杜清怡却为了自己,再度拿起了最让她不喜欢郡主身份。 这次,她也算是正式欠了杜清怡一个人情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杜清怡拿起漆盘里 的一只细杆小毛笔,在砚台里轻点了两下墨水,然后在左下角,刚才师爷所指的方向,写下了闺名。 杜清怡三个大字,已经赫然引入纸上。 看到杜清怡写完名字,又交了金腰牌,师爷陪笑着将写了字的保书端着回到了后堂。 大堂上,只剩下县令沈长青站在秦月夕和杜清怡两人面前,脸上同样挂着有些谄媚的笑容:“柔福郡主,如今您已经押了腰牌,又在保书上签下了名字,那秦老板您可以带走了。不过,等到明日证据、人证都带回来,重新开堂的时候,还请您务必再带着秦老板回来,不然……嘿嘿……” 他说的欲言又止。 杜清怡听得明白,嘴角含着那抹得体的微笑,嘴里吐出的语气却很郑重:“你放心,我不会让沈大人你难做的,何况就这点事情,秦老板也犯不上畏罪。明日,只要您升堂之前派差役传唤一声,我必定亲自带着秦老板回到堂上。” “好好好,有郡主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