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嫂子终于软化态度,顾青青眸中闪过一抹欣喜,忙不迭的跟上了秦月夕的脚步。 四周的奴仆都已经散去,只有少数不多的几个护院在日常巡夜,偶尔会从旁边的回廊或者墙根处并排走过。 刚才负责搬运马车物品的婆子小厮们也都各自散去,有的去库房跟着放货,有的则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洗漱休息。 院子里安静异常。 又是入冬,已经听不到四周灌木花圃里有蛙鸣虫叫的声音。 安静的只有风声。 秦月夕脚步很快,领着身后的顾青青还有青瑟,一溜烟的功夫就走到了正院。 正院这边跟其他院落过道相比更加的热闹非凡。 才刚进院子,就听到守在门厅两边的女使低喊:“快告诉老夫人,咱们家少夫人还有小姐回来了!” 接着就看到有女使转身冲进了后面的烛光明亮的大厅,似乎是把这消息传递进去。 随后就看到里面又有两个女使快步跑出来,一溜烟的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 等秦月夕带着顾青青他们走进正厅的时候,刚才离开的女使已经重新回来,手里还端着一套崭新的羊脂玉的茶盏。 一个女使端着新的茶盏, 另一个女使则拎起端起茶杯给秦月夕和顾青青斟茶。 还没等秦月夕手接茶,坐在正座紫檀木靠背椅上的顾母就和蔼地开口了:“刚才知道你们要回来了,赶紧吩咐小厨房给你们煮的七宝擂茶,里面放着花生、核桃、高粱、炒米、薏仁米……虽说是茶,不过也能当个点心夜宵蛇年的,你们夜里赶回来,定然饿了。” 随着顾母话音落下,七种颜色的七宝擂茶也从大海碗里倒入了秦月夕手里的小玉碗中。 这七宝擂茶,虽说名字叫茶。但更像是一种类似比较粘稠的芝麻糊之类的食物。 口感却比芝麻糊丰富一些,听说是从近海沿岸的地方流传过来的。 顾青青的手里也倒了一碗。 就连跟着进来,站在角落的青瑟也被塞了一个小碗,给她也倒了一碗七宝擂茶。 秦月夕此刻没有喝茶的心情,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看向顾母:“谢谢娘。” “傻孩子,说什么谢,快喝吧。里面的炒米是前两天我闲来无事,带着宝珠一起在小厨房炒的,也不知炒的火候怎么样,你快帮我尝尝。” 又是一声温和的催促。 秦月夕迟疑了下,还是顺着顾母的意思低头将 碗里的七宝擂茶喝了几口。 跟着顾母叙话了几句后才放下茶碗,“娘,怎么不见爹呢,难道是已经睡了?” “嗐,快到年底了,你爹着急书院的事情,说是书院里有个学子打起来了,一大早就赶去书院处理此事,估计是忙乎了一天不得休息,吃过晚膳就歇下了。” 顾母说起这些,笑容里有些无奈,但很快又改了语气,笑吟吟地询问,“无妨的,月夕,你有什么话给我说也是一样,明天一早等你爹醒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燕雪凝的事情不宜往后拖。自己毕竟是带了三个大活人回来的,藏得越久暴露可能性越大。 秦月夕想到这点,放下手里的还剩了一半擂茶的茶碗,视线扫到坐在对面的顾青青身上。 顾青青似乎也有预感,知道她好像是要说什么大事,也把手里的茶碗放在了一旁的高脚紫檀茶几上。 “娘,还请您屏退左右,这事儿目前还不太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抬眸看向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顾母,秦月夕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顾母面前,福了福身子后,一脸正色地开口了。 “好。” 没有丝毫 迟疑,顾母也不问是什么愿意,一口答应下来,然后看向站在她身侧的周嬷嬷,“周嬷嬷,我忽然觉得饿了,七宝擂茶早上我才喝过,如今还不想喝擂茶,你让女使都退下,去小厨房里用木薯粉给我做一碗红糖珍珠丸子吧。” 周嬷嬷眼帘一垂,立马会意,转身绕开一排椅子,走到了守在大厅入口出的两个女使面前:“听见了吗,老夫人饿了。估摸着咱们少夫人还有小姐也都没吃饱,你们去厨房把厨娘喊起来,一起帮着做几份珍珠圆子端上来,再做一份松子蛋黄酥端上来。” “是。” 守在外面的两个女使应声,退出了院子,奔向厨娘住着的大厨房去了。 等这些女使走光后,周嬷嬷也没有折返回来,而是站在靠近门口的一根木柱旁边,替大厅里面的人望风。 顾母和蔼开口:“月夕,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秦月夕深吸一口气,脸色更加凝重,“娘,你不觉得奇怪吗,杜家小姐一向最是知书达理,此时也还没到深夜,既然几天不曾回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过来给娘请安在休息呢?” “这,我正想问呢,不过那杜小姐平日就有些瘦弱,我想该 死她出门几天四处游玩累到了,也就没问。”顾母也是个聪明人,眼眸一动,瞬间询问,“莫不是这位杜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的确是她出了事。” 秦月夕双手忽然平伸出来,与胸口齐平,做了一个大揖礼:“娘,事关重大,月夕不敢隐瞒。就在三日前,入夜戎时,杜清怡和她的贴身女使蓉蓉出城游玩,不慎遭遇贼人持刀行凶,险些命丧当场。” “你说什么?!” “嫂子,你说真的?” 一时间,顾母和顾青青的惊讶声同时出现在大厅里。 顾母的声音要比顾青青多了一份惊恐在里面。 秦月夕微微抬眸,看向已经脸色大变的顾母:“索性月夕之前派了女暗卫一直随行附近,因此才保住了杜家小姐性命,只是累及蓉蓉身中两刀,是月夕极力抢救,这才保住了性命。” “天,竟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