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站在台阶下,对台阶上的朱如是恭敬作揖:“是五皇子府上的管家亲自出来会的话,说是侧妃看到请帖之后,不甚欢喜,说了定会在申时准时到达。” 穿着逶迤拖地的姜黄色百褶齐腰襕裙的朱如是腰身笔直的站在台阶上,目视在台阶下匆匆做事,摆放鲜花以及开始布置席面的女使,嘴角勾起的双手根式好看,但却没有温度:“好极了,若是秦月染来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亲自相迎。” “是。”台阶下,管事婆子点头。 朱如是扭头看了看秦月朦所住的方向,低喃,“怎么说也是在东宫办的雅集,怎么能不请侧妃妹妹呢?有没有按照我说的,把她请上?” “太子妃放心,今天一早咱们要办雅集的时候,就已经给那边秦月朦住的院子知会过了。”管事婆子继续道。 “那就好了,可别让觉得,我这个做太子妃的怠慢了一同侍奉太子的侧妃。” 管事嬷嬷还是维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不再答话。 朱如是有瞧了一眼已经在安排雅集活动场地的宫女们,然后径直转身进了凉亭内。 …… 岳阳城 里。 有了的郭一贤事件的前车之鉴,这次周世杰在公堂上认罪画押之后,即便当时外面也是群情愤慨,扈杰也不敢在跟当初处理郭一贤一样,告诉大家可以把周世杰关在求车里游街示众了。 拿到了周世杰写下的亲笔口供之后,口供收好,周世杰则押入监牢内。 为了确保安全起见,这次监牢里的看守,是扈杰身边的亲兵以及顾梓晨身边的暗卫们,同时各派出四个人,看守在监牢内。 郭一贤去了公堂念完那些口供之后,也和周世杰一样,被关入了岳阳城的监牢里。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两个人彼此在监牢里争吵起来,顾梓晨特意让两个人分开,一个住在监牢的最左边,另外一个人住在最右。 郭一贤的妇人崔氏还是和之前一样,跟着郭一贤扣押在相邻的牢房里。 周世杰的夫人尚且还未查出与买凶杀人有关系,在皇帝下的抄家收监的折子没有出来之前,知府妇人不好轻易批捕,但周世杰自己已经认罪,所以知府直接收监。 至于住在知府府邸里的知府夫人,扈杰和顾梓晨一番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交给卫溯带 着一队人手看押在知府府邸内,府内上下人等,轻易不得出。 子渡依然忙的脱不开身,还在陆续拿着银子给那些多收了粮税的人清退郭一贤多收的税款。 当初钱师爷的真账光是记录多收的谷子,都记录了三个厚厚的册子,每一个册子都有两指高! 经过连续三四天的清退欠款,现如今三本厚厚册子才刚清退完两个册子,还差最后一个册子没有退完。 子渡那边带着小五小六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就连今天白天升堂审问周世杰都顾不上露面,还在后面的粮库里,已红藕拿着算盘,一手拿着银子,计算这下一户该将多少谷子折算成现银退给人家。 等扈杰和顾梓晨留在县衙后堂,在两张桌子上都写完要交给京城的折子后,两人放下毛笔的同时,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扈杰将毛笔大咧咧的往桌面上一甩,抱怨道,“我可是不爱干这种活,宁可出去在校场上跟人摔跤打拳,我都不愿意坐下来写折子,咬文嚼字的,累都要累死了。偏偏还不能不写,大理寺的那帮老帮菜还等着看呢,陛下那边也要交差说明案情,哎,这文官真是不好当 。” “的确是麻烦了些,不过你这个粮道也是新官上任,等年后春闱,选出了新的状元榜眼,填补了官场上的空缺,你这个粮道的官职,也该退下来让位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是会让你返回西北边陲,继续在白虎营里驻守呢。” 顾梓晨说话间也写完了文书上的最后一个字,落了款,又在末尾处改了他的私印,然后不疾不徐地将毛笔放在桌案上的青花三叉戟形状的笔架上。 同样都是些递给京城那边的文书,扈杰是真正有官职在身的,所以写的叫折子。 而顾梓晨只不过是太子殿下用金牌特招的监察使,虽然有官名,但手里并无实权,手里写的给太子的对坐只能叫信笺手札,不能算作是折子。 尽管并非是折子,但顾梓晨的字迹措辞,却要比扈杰在折子上写的字,工整许多。 扈杰瞅了一眼顾梓晨手札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后,发出一声感慨:“顾监察,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做官啊,我看你深谙官场之道,这折子,不对,这手札文书写的也比我漂亮许多。” “当官太累了,我父亲之前做官二十余年,最后官职一品丞相又 如何,倒霉的时候,还不是一朝抄家?还是做商人好,随性自在,若不是太子委托我,将监察使的空缺临时指派给我,我也不会来这里。” “说的也是啊,就是做官做到最大,也要防着小人在被背后放箭,还是驻守边陲的生活简单啊,每天只需要防着突厥还有月氏族来犯就行了。” 扈杰说着话,还双手聚在头顶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道:“反正我这边该写的折子都写好了,这次我会把周世杰还有郭一贤看好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等之前发给京城那边的八百里加急有了回音,那边派了巡抚过来押运周世杰,我身上的胆子就算彻底放下了。” “哪里有这么简单,你怕是忘了,这余下还有十几个城喜欢需要我们监管收粮之事呢。”顾梓晨眉目并未舒展,揉了揉刚写的发酸的手腕,沉吟了片刻,继续道,“周世杰做官脏,他夫人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我这两天会派人去专门查查这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