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随从,安玉,”叶琼英以为梁公公的话是在询问安玉的身份,主动解释道,“这次我只带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一位叔叔,还有一个就是他了。”
梁公公笑道:
“叶姑娘不必担心,杂家的意思是,您带的马车上应该放了不少东西,不便坐人。这位小兄弟看着身体不太康健,不如来杂家这边。”
他笑得十分和气,真就是一副善解人意的贴心模样。
叶琼英不知是这位暴君身边的公公真的过于好心,还是有别的目的,比如说想从她身边的人那儿得到什么讯息?
但她行得端坐得正,倒也不怕安玉这里能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她看了看安玉,朝着梁公公说道:
“这实在是太过叨扰,不过是个随从罢了,怎能与公公共乘?”
安玉除了她以外,好像很少愿意与其他人接近。
虽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少年表现出来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但叶琼英还是体谅他的心情,婉拒了梁公公的提议。
梁公公也不生气,反而探头朝着后边儿的安玉问道:
“这倒是无碍。小兄弟,来杂家这边如何?正好,能让你家姑娘骑马累了的时候,去马车上歇一歇。”
安玉看了看梁德海,又看了看那马车,就在叶琼英以为他会躲到自己身后表示抗拒的时候,安玉居然点了点头:
“好,安玉愿意去。姐姐,好好休息!”
他说完以后,还朝着叶琼英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眼神,像是在等待她的夸奖。
叶琼英无可奈何,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
“那就谢谢安玉了。”
却没注意,一边的梁公公,看见她那只落在安玉头上的手时,眼里的震惊。
“不用谢,”安玉不好意思地侧过脸,那白玉一般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瞧着格外可爱,“安玉上马车去啦!”
说完后,不等他们反应,就已经自己爬上了马车,钻了进去,好像真的因为叶琼英的道谢害羞了。
叶琼英忙对梁德海解释:
“梁公公,这孩子之前脑袋不小心受了伤,记忆有损,行事有些孩子气,所以……”
梁德海哈哈一笑:
“无碍,无碍,杂家就喜欢跟这种直率的年轻人相处。叶姑娘,咱们这便出发吧!城门处的队伍也等了不少时间了。”
“好。”
叶琼英不好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那已经垂下来的马车帘子,脚在马肚子上一动,便架着马匹往前走去。
叶府门口,叶老夫人与华夫人看着她骑着马渐渐远去,却像是看到了另外几个背影。
那是叶父他们当年前往边城时的样子……
老头子,儿啊,你们若真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琼英这丫头,让她平安归来。
叶老夫人攥着手中的佛珠,心里默念。
马车一路经过闹市区。
此时天色尚早,这边却已经支起了早点摊子,路边都是热闹的叫卖声。
叶琼英跟马车都降低了速度,免得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时不时还会看一看后面那辆马车。
也不知安玉在里面会不会不自在。
不过,外头的人绝不会想到,此时马车里的状况,和叶琼英担心的画面完全相反。
本该胆小怯懦的安玉,此时端坐在马车内,身上看不见半分恐惧惊慌。
倒是梁德海梁总管,小心地跪坐在另一边,服侍着安玉用茶点:
“陛下,您……您真的要跟着那叶大姑娘一同前往边城吗?”
“自然,”帝予安看向车窗上的布帘,仿佛这样能透过帘子看见外面的人影,“宫中都安排妥当了吧。”
“已经按照陛下您的吩咐办好了,”梁总管还是有些惴惴不安,“陛下,您这一走,多久才能回京啊?若是被人发现宫里……还有,叶大姑娘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您如今还是她的随从小厮,难免需要做些杂务,而且叶姑娘的行为可能会有些……这,会不会不太适合?”
他既是担忧陛下怎么能做那些随从的活儿。
又担心叶姑娘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冒犯的举动,被陛下一怒之下杀了可如何是好。
就如刚才那摸头的动作,这可能都不是头一回了!
之前,有宫女想要抚摸陛下的脸,还没真的碰到呢,人就已经被处理了。
陛下明明是很排斥别人的触碰的。
跟以前不同,那些人虽说下场凄惨,可也只能说陛下手段过激了一些,要说无辜,还真算不上。
可叶府……
即便是梁德海这样的太监,也知道叶府的惨烈。
叶大姑娘又不知道陛下的身份,这要是一个不慎犯了忌讳,未免死得太过冤枉了。
帝予安可没有梁德海那么担心,浑不在意地说道:
“从前几日开始朕就已经称病不上朝了,之后自有暗卫做替身,在宫里好好养病。
至于朝中的折子,朕也安排了人手处理,若有紧急状况,再飞鸽传书来找朕过目便是了。
还有你,梁德海,这次到了边城之后,你就赶紧回宫去吧!这些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