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单摇头苦笑:“前些时日有些感悟,但似是一种玄之又玄之状。言不清,道不明!后来就再也未曾有过,犹如夜间做梦一般,醒来后只晓得有个梦,可却全然记不起梦中之事。”
屈广与庄休面面相觑,他们还未遇到过此种情形。加之一路修行无人指点,所知甚少。此时也颇为迷糊。
因而只得宽慰道:“修行需看机缘,说不得哪天灵光一闪,这感觉就来了。”
“两位哥哥说的是”,宗单也知此事急不得。
第二日,潘冷前来求见,这让宗单颇为惊讶。几位主、副将,除非相招,均未曾主动拜访。潘冷算是头一个。
“潘主将今个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潘冷躬身行礼:“末将近日偶有所得,于突破固基境八阶生出些许感悟,特来请辞东城门主将一职。”
宗单一愣,随即沉默,手指轻点桌面,片刻后面露难色:“境界突破实乃大事,按理说本城守不应再拦着。可潘主将应是晓得之前本城守所立的规矩。”
潘冷连忙回道:“城守之前所言‘擅离者是为重罪’,若是能得允许,自是...自是...。”
余下的话语并未说完,但宗单已经明了。
遂佯装不悦:“规矩便是规矩!倘若轻易就破了,今后要如何服众?”
果然!
潘冷心中冷哼,但面上依旧显出纠结之色:“自打城守任职以来,末将尚未奉礼拜会,颇为不妥。愿...愿献丹药资材以弥补末将的过失。”
宗单轻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潘家的意思?”
“是末将...”,见宗单神色不悦,潘冷慌忙改口:“是潘家的意思!”
“行吧,你先回去,本城守再考虑考虑。有了决定之前,这主将之职你还要担着”,宗单挥挥手,示意潘冷退下。
潘冷欲言又止,最终告辞离去。
不一会,屈广与庄休从屏风后现身:“三弟怎地不听听他要送多少东西?”
宗单嘿嘿一笑:“若是问出来,倒显的咱们急切了。不如晾他一晾,反正该着急的是潘家。需得好好捞上一笔!”
屈广眼中一亮,“三弟说的有理!”
话说潘冷离开城守府后,先是怨毒的看了一眼潘家府邸的方向,又恨恨的看了眼城守府,接着便转身朝珍宝楼而去。
一个时辰后,潘冷面色红润的离开珍宝楼。
而在珍宝楼内的一间屋内,焦晃正喝着白衣伙计端来的茶水漱口。
“这潘家老二只要有了闲暇,隔三差五便来吃喝。一个固基境七阶的修行者,如何劳驾掌柜的次次招呼?”白衣伙计站在一旁,微微弯腰,抱怨道。
潘冷这个排行是以同辈修行者来说,而不是以实际出生序列来论。
石德城三大家,有不少子嗣后代并未踏入修行路。
有些替家族打理产业,有些入了城卫军任个小头目。
“你懂个屁”,焦晃今个许是喝了酒,兴致颇高,“潘家原家主是潘秋泉的父亲潘星吉,也就是潘星言的大哥。
可惜潘星吉在兽潮之时战死,临死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弟弟潘星言,同时又将下任家主的人选定为自己的儿子潘秋泉。”
“啊?那潘星言就不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潘冷来接替家主之位?”
焦晃摇摇头:“不像。”
但伙计却听成了‘不想’,“这潘星言待自家侄子还怪好的嘞。”
“好个锤子”,焦晃颇为不屑。
白衣伙计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尊者这番话,却是让小的迷糊了。”
“蠢货,多学着点”,焦晃哈哈大笑:“原本潘星吉活着的时候便对潘秋泉宠爱有加。待潘星言接任之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是‘溺爱’亦不为过。因而潘秋泉愈发的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并且时常欺辱潘冷。
曾经直直闯进潘冷屋中,强夺了他的两个小妾。哈哈!”
白衣伙计瞠目结舌:“这...这简直...简直...。潘星言就不管管?”
掌柜的能知晓这些,并不让人意外,珍宝楼可不仅仅只是做生意的。
“当然管了”,焦晃轻蔑一笑:“只不过管的却是潘冷。
只道‘秋泉乃是日后潘家的家主,整个潘家今后都是他的。莫说你的两个小妾,就是你媳妇,他想要也得给他!’
之后便把告状的潘冷轰了出去。”
“嘶...”,白衣伙计亦是见多识广,可依旧被潘星言这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潘冷见潘家以后难以指望,所以才会想着搭咱们这条线,想为以后谋个出路。”
“这倒也不错”,伙计并不认为潘冷的选择有错。
“只是可惜,志大才疏,难成大器。”
“那掌柜的为何还要这般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伙计疑惑。
焦晃轻蔑的看了伙计一眼:“呵...,正是因为他蠢笨,才需好好招待。”
伙计憨厚一笑,挠挠头:“小的虽说大道理不懂,但瞅那潘秋泉也不是个能掌舵的。潘星言将潘家交给他,竟是不担心以后招来祸事。”
“怎会把潘家交给他?”